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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比之白天時平坦不少,又是做了男裝打扮。在這狹小車廂裡,竹筆就坐在她對面,想要不注意也難。明知道這樣是無禮之舉,他還是忍不住向她胸前瞄了一眼,這一眼卻偏偏被五月瞧見了。他暗叫不好,只得趕緊低頭垂眸,心想葉姑娘豁達開朗,應該不會太介意此事吧?
冉雋修與竹筆並肩坐著,沒見到他的小動作,只見對面坐的五月本來還想說什麼的,突然住了口,低頭看著馬車一角,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他心中想也許是她平時走慣了路,不慣坐車所以暈車了,便關切地問道:“葉姑娘覺得不舒服嗎?可是覺得頭暈?”
誰知五月聽了他這句問話並不作答,反而突然站起身,一步跨到門邊,掀開車簾便欲跳下馬車。
此時車正疾馳,冉雋修本是坐在馬車靠車伕駕座那頭,意外之下不及阻止,怕她摔傷了,急忙喝道:“停車!”
石硯聞聲,急忙用力拉韁,可馬兒跑得正暢,一時之間哪裡停得下來,何況就算馬兒想停下,車卻帶著慣性推著馬繼續往前跑了一段距離。
不等馬車完全停下,五月已經跳下車,動作大了,布帶勒的她胸口又是一陣疼痛。她略一猶豫,便轉身奔下官道,向著遠離馬車的方向直跑。
冉雋修聽車外石硯驚訝地問道:“葉姑娘,你怎麼下車了?你去哪裡?”卻不聞五月回答。他待馬車停穩後下車,見五月已經跑遠了,離開官道已有數十尺的距離。
此時竹筆也跟著跳下車,惶惶然地說道:“少爺,我,我不是故意的,因為葉姑娘扮了男裝,我就看了她的……她的……就看了一眼……我真不是故意的。”
冉雋修本以為五月是暈車欲吐才急著跳下了車,這時才知她剛才是為何變了臉色,轉頭冷冷盯了竹筆一眼,再轉向石硯道:“石硯,你跟我來,竹筆留在這裡看車。”她若是在官道上奔走倒是無妨,他讓馬車在後面慢慢跟著,等她消氣就是了。但她像現在這樣沒頭沒腦地往野外跑卻危險的很,必須及時追她回來才行。
石硯沒有幾步就已經跑在了冉雋修的前面,回頭道:“少爺,葉姑娘跳下車時,我瞧見她好像哭了。我跑得快,我先去追上她。”說完便加快速度,大步往前跑去。
冉雋修這數年間按葉昊天所留藥方服藥,輔以按摩之術,同時每天勤練太極,體質漸強,平時行動已經可以與常人一樣,但若要快跑還是不行,此時只能加快步伐追在石硯後面。就算只是這樣疾走,他也開始喘起粗氣來。
他勉強調勻自己的呼吸,卻覺得一顆心在胸中越跳越快。眼看著五月與石硯大步奔跑的背影與自己越離越遠,相繼消失在黑沉夜幕之下,他突然就止住了步子,右掌按住了自己激烈起伏的左胸,在原地喘息著,朝那兩人消失的方向愣怔了許久。
他和他們不一樣,這是他自小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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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也知竹筆並非故意無禮,更知自己現在的反應實在是過大了些,只是他那一眼又勾起她許多回憶,痛楚得她想要縮成一團!
她本想強自壓抑,卻止不住要從眼底湧出的熱流,車廂裡的空間變得越來越逼仄,她只想要緊緊地蜷縮起來。不想讓別人看見她此時的痛苦,因為她無法解釋她的痛苦。
她從那馬車上落荒而逃,跳下車的瞬間,熱流已經不受控制地從眸中湧出!
若是在官道上走,冉雋修一定會讓馬車跟著她,所以她只能往路邊跑,離他們越遠越好。然而石硯一直追在她身後數十尺的地方,還一邊叫著“葉姑娘”,他的聲音始終在她身後追著。
她的髮髻跑散了,及臀長髮凌亂飛揚在身後,好幾縷髮絲沾著她的淚水貼在臉頰上,頭巾早就不知被甩去了哪裡。胸前的布帶勒的太緊,她跑得氣都透不過來,只覺得這些天來,自己真是做盡了蠢事!
終於在跑過一片荒涼的野草地後,眼前出現了一片小樹林,五月衝了進去,再也不管後面石硯是否看得到了,一動念進入了玉佩洞天。
她一邊哭著,一邊拼命扯掉了身上的衣服和胸前纏著的布帶,縱身撲入那片始終無波的小湖泊中。
一剎那間,清涼的湖水浸沒她的全身,包容了她的全部。純淨澄澈的水中,她的黑髮漂盪在她身後,髮絲柔軟地撓著她的後背,無數大大小小的晶瑩氣泡從她的髮間、眼角、唇角、胸前、身下輕盈地升起,滾動著滑過她全身肌膚,癒合她胸前被粗糙布帶勒出來的細長傷口,帶來細密的瘙癢感,卻分外舒服。
所有的淚水,都溶化在湖水裡。
五月讓自己慢慢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