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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跟著頤殊拐了個彎,走到後院的一株柳樹下。
風拂柳絲,蕩過湖面,撩撥起,漣漪無數。
頤殊凝望著那些漣漪,彷彿痴了一般,就那麼靜靜地看了半天,以至於姜沉魚不得不出聲提醒:“陛下?”
頤殊目光一悸,回過神來,再看向她時,就帶了淺淺笑意,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個匣子,遞到她面前。
姜沉魚伸手接過,掀開蓋子,一股奇香撲鼻而至,裡面盛著滿滿一盒子的藥膏,色澤黝黑,光亮異常。
“這是鴉玉。”頤殊解釋道,“可接骨續筋療傷,乃吾國的秘寶之一。”
姜沉魚點頭道:“一個以殺戮聞名的國度,其療傷的手段也自然高明。”她說的不怎麼客氣,絲毫沒有感謝的意思,因此頤殊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之色,但很快隱去,笑道:“之前不知道娘娘的身份,多有得罪。”
她喊出娘娘二字時,姜沉魚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洩露了,雖然不知道是誰洩露的,又是怎麼洩露出去的,但是那些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頤殊分明是在用這兩個字在暗示她、警告她,企圖粉飾太平。
姜沉魚心中冷笑——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頤殊嫣然道:“幸好也沒有釀成大錯,所以,娘娘收了我的禮物,就不要再生我的氣好不好?”
“沒有釀成大錯?”姜沉魚很慢的重複了一遍,“一隻手一隻眼睛和兩條腿,對陛下來說,完全不算什麼嗎?”
頤殊笑容不變,但目光卻幽深了起來,緩緩道:“當然不算。也許說起來會有些殘酷,但是,娘娘肯定沒有殺過人吧?”
姜沉魚想起了那個死在自己匕首下的刺客。
“娘娘如果殺過人,且殺過很多很多個人,就會知道,想要對付誰,想要誰死,誰不讓我高興了就讓他比我更難過——這些,都變成了非常簡單與容易的一件事情。”
姜沉魚忍不住問道:“我讓娘娘不高興了?”
頤殊抿著嘴唇,自嘲的笑笑:“其實我很慚愧,不過如果再來一次,也許我還會那麼做。我說了,當你經歷過一些很黑暗的事情後,道德啊倫理啊什麼的,對你來說就會完全不再有任何作用。婢女為我梳頭,梳掉了一根黑髮,我就可以為此毫不憐憫的掌她嘴巴;宮人與我對弈,吃了我的一顆棋,我就可以砍他的腦袋……所以,一個破了相的女人,卻成了我被某個男人在床上拒絕的理由,那麼,想要她死,也就變得不是那麼不可理解的事情吧?”
“為什麼你能如此坦然的說出這些事情?”姜沉魚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其實,頤殊可以不承認,更不必主動提起,但她卻約了她,說了這些肺腑之言,為什麼?
頤殊挽挽頭髮,風情萬種的一笑:“做都已經做了,有什麼不可以坦然的呢?更何況,現在橫在我們之間的隔閡已經消失了,不是嗎?你不是東璧侯的師妹,你是璧王的妃子……那麼,他用你當理由來拒絕我,顯然只是藉口而已。嫉妒的理由沒有了,我就開始發現,我挺欣賞你的。坦白說,你以王妃之尊竟然會親自前來程國,的確是大膽之極,卻也瀟灑之極。我甚至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你覺得呢?”
姜沉魚靜靜地看著她。
頤殊朝她友好的伸出手。
姜沉魚看著她的手,然後,把鴉玉的盒子蓋上,將它遞還給她。
頤殊露出始料未及的錯愕表情。
姜沉魚微微一笑,很平靜地說道:“不。我們不會成為好朋友的,永遠不會。謝謝陛下的藥膏,不過,我想我的影士已經完全用不上了。”說完,轉身離開。
頤殊愣愣地拿著那盒藥膏,丟也不是,留也不是,當即怒道:“姜沉魚!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我真的是因為你的身份才怕了你的,所以來跟你道歉,要求和好?錦衣玉食一帆風順的長大的你又有什麼立場可以鄙視我嘲笑我看不起我?如果你的父親也是個衣冠禽獸,如果你的母親懦弱無能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保護不了你,如果你的哥哥們都各自心懷鬼胎對你好只是為了當皇帝,如果你經歷了我所經歷的一切事情,我就不相信你還可以這麼清高這麼在乎一個底下人的生死這麼的滿口仁義道德這麼……”
姜沉魚突然轉頭,盯著她,沉聲道:“我拒絕你,不為鄙視不為嘲笑更不為看不起。”
頤殊呆了一下。
姜沉魚道:“我只是純粹的不喜歡你罷了。”說完,繼續前行,這次,再也沒有停步回頭。
公子說,她需要等待。
公子說,她可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