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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的簾子,正在想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權利,連頤非的命令都對其無效時,車裡忽然傳出個聲音道:“你們跟我進去。”
侍衛急道:“三殿下吩咐過,不許讓他們……”被車伕一瞪,聲音就越說越小,最後沮喪地垂下頭去。
姜沉魚大喜,連忙回自己的馬車,於是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馳進皇宮,又足足走了半盞茶功夫,才停下來。
姜沉魚下車,見前面的車伕也跳下車轉身去扶車中人。
時至六月,正是溫熱的初夏,雖然大雨降低了溫度,但是穿件薄衫已經足夠。然而,從車裡出來的那個人,卻穿得非常臃腫,一眼望去,大概有三、四件之多,整個人都蜷縮在衣服裡,顯得很畏寒。
車伕將一件狐皮披風披到他身上,他攏緊了披風,一邊輕聲的咳嗽著,一邊抬步,朝屋宇走去。
姜沉魚吩咐李慶等在外頭,示意潘方一起跟上。
門口守著的侍衛們見了那人果然不敢攔阻,乖乖放行。
房門開後,裡面是個宛大的大廳,頤非正斜靠在一把雕花長椅上,用一種嘲諷的笑容看著廳中央的兩個人,忽見門開,那麼多人走進去,頓時吃了一驚,連忙起身落地。
而廳中兩人,一個一動不動的站著,形如雕塑,另一個跌坐在地,掩面哭泣。不是別個,正是江晚衣和羅貴妃。
姜沉魚見沒有用刑,心中頓時鬆一口氣。
頤非則瞪著那個人,表情極為不悅,然後又瞟一眼他身後的姜沉魚他們,陰陰道:“你不是去了雪崖求藥嗎?”
廳中暖和,那人解去披風,順手遞給緊跟其側車伕,廳內的燈光頓時映亮了他的眉眼,那是一張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臉,眉毛非常黑,像用墨線勾勒出的,密密實實絞成一條,睫毛極長,眼瞳帶著天生的三分輕軟,一如他的雙手,有著模糊性別的秀美。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徑自走到一邊,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後才開口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覺得我應該到場。你不用管我,繼續吧。”清冽如泉般的目光跟著一轉,看向了姜沉魚:“你們也別站著,一同坐下吧。”
姜沉魚想了想,依言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潘方沒有坐,但卻走過去站到了姜沉魚身後,不知為何,這個細小的舉動卻讓姜沉魚覺得莫名心安,彷彿只要有那樣一個人站在自己身後,無論前方要面對怎樣的風風雨雨,都不需要太害怕。
頤非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最後一聳肩膀,懶洋洋道:“很好,這可是你非要留下來看的,也是你帶他們進來的,日後父王怪罪,可別怪做弟弟的我不夠意思,只能把大哥你,給供出去了。”
姜沉魚的睫毛一顫——雖然依稀已經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但是真聽人點破,還是有點心驚。真沒想到,眼前這個神溢而容止、秀媚且自矜的男子,就是父親口中那個所謂的“庸碌無為、耳根軟沒主張”的程國太子——麟素。
這樣的相貌、這樣的風神,為什麼會不討銘弓喜歡?
如果他真的庸碌無為,適才的守衛們為何會如此畏懼他?如果他真的沒有主見,此刻頤非審訊,他就沒必要非要來淌這渾水,更不需要帶她們一起進來……
好多想不通的矛盾,一股腦的浮上心頭,卻最終化成了一分鎮定,牢固地罩在麵皮之上,姜沉魚靜靜地坐著,凝望著大廳中央痛哭流涕的羅貴妃,和臉色灰白卻一言不發的江晚衣,不動聲色。
頤非則笑嘻嘻的瞥了眾人一眼,悠悠道:“既然客人都到齊了,這出戏咱們就接著往下唱吧。”
羅貴妃明顯哆嗦了一下,抬起赤紅的眼睛,無比緊張地望著他。
他卻把頭扭向麟素:“怎麼樣,太子哥哥,要不要貴妃娘娘把故事的來龍去脈重新向你複述一遍啊?”
麟素淡淡地看著羅貴妃道:“有什麼冤屈?”
羅貴妃咬住下唇,渾身發抖,但就是不說話。
麟素又看著江晚衣:“她不說,那麼你呢?”
江晚衣面色冷肅,眸色深沉,宛如一塊沉在水中的白玉。這讓姜沉魚回想起初見他的那一天——杏黃色的帷幕重重掀開後,映入眼簾的所謂“神醫”,竟是一個如此年輕,水般蘊秀的男子,彼時就已覺得,他和皇宮何其格格不入,而今,事關兩人的名譽、兩國的邦交,如此箭在弦上、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重大時刻,看他立在堂下,書生般的單薄身軀,以及眉宇間所散發的濃濃悲愴,都愈發萌生出一種“這樣雲淡風輕神仙一樣的人物,為什麼要站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