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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才是李俊的真實心意!
她看向李俊,但見他細長的眸子裡,波光流轉,情深依依。想見得出他用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她直到今日方知!
嬴湄心下又是尷尬又是羞愧。偏偏她天生一種乾脆性情:喜(87book…提供下載)歡,便是喜(87book…提供下載)歡;不喜(87book…提供下載)歡,則絕不曖昧。勉強聽完曲子,她硬著頭皮對上李俊情深繾綣的眼:“李公子好才情,此曲精妙,只有天上的青娥仙子才配聽得。似我這樣的俗人聽了,沒的玷汙公子的雅興。”
李俊的心痛了。他放下笛子,認認真真的打量嬴湄。忽然,他再度抓住她的手,狠狠心,最想說的話衝口而出:“姑娘,此曲乃我心意。若姑娘都不願聽,李俊這輩子……這輩子還有何盼頭?”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準備,嬴湄還是一愣。
那一刻,風靜,夜靜,四下裡寂寂無聲,惟餘胸腔裡的心在“怦怦”悸動。
好一會兒後,她才艱澀的道:“李公子,承你厚愛。只是,我心裡……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這是預料中的答案,他的心卻止不住的飛速滑落。恍惚中,他聽見自己絕望的聲音:“是……姬冰麼?”
“不是。”
他驟然沒了追問的勇氣,瀰漫於眼內的,是深深的怨恨。然看向她的時候,眼底只剩下濃濃的悲哀。
他緩緩鬆開手,道:“姑娘,李某莽撞,今夜又唐突了你。現下夜深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他先爬下草垛,再伸出手要接她。
她搖頭,道:“李公子,我自己來。”
李俊沒有說話,仰起頭,固執的盯著她。嬴湄暗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笑了笑,便朝他懷中跳去。李俊在接住她的同時,緊緊的將她滿抱在懷。她大驚失色,正要掙扎,卻聽到他貼著她的耳畔哽咽:“姑娘,一下,就一下。”
恍惚中,她覺得自己的半邊臉頰被打溼了。她性子再軟,也不願意這般糾纏不清,才想要推開他,他倒先放開手,低低道:“姑娘,咱們走吧。”
她的心突突亂跳,一時無語,忙邁步往前。
李俊緊隨在後,看著地面上拉得長長的纖細影子,心底的哀涼一分冷似一分。
☆、第十八章 紙鳶
第二日,當嬴湄頂著黑眼圈起床時,管強告訴她,說李俊已經離開。嬴湄覺得蹊蹺,便仔細詢問。原來,在她遭軟禁的當天,有個叫明四的人找到李俊,說是要帶他遠走高飛。李俊則以身子還未康復為由,直拖到今晨才動身。
嬴湄聽罷,心下有些感動,也有些憮然:他蹭蹭磨磨,等的是她呀。
——也好,就這麼走了,她和他之間最終會消彌無痕,再不是對方的牽絆。其實,他未必就如她想象的那般可憐,不是還有個明四陪著他麼?
因之,嬴湄丟開這事,吩咐管強收拾東西,算還房錢,也趕在這一日離開晉國。
半道上,他們碰到一夥晉兵在搶奪女子。那些女子又哭又喊,甚是可憐。嬴湄究竟心腸過熱,又兼年少氣勝,不由得犯了好管閒事的毛病。她催馬上前,亮出司馬炎的腰牌。偏生那些晉兵目不識丁,哪裡認得牌上的字,不但不買帳,反調戲到她頭上。
嬴湄氣得七竅生煙,管強等人亦滿心憤恨,遂一擁而上。兩邊的人皆瞋目怒視,眼看著就要兵戎相見。後來了個校尉,識得些字,看清令牌乃太子御賜,忙喝斥手下,又誠惶誠恐的致歉。嬴湄也不想鬧大,只要他們放了那幾個可憐的女子。
因怕這些女子再受騷擾,嬴湄便護送她們返回故鄉。一路行來,這些姑娘自透底細。原來,她們都是被石凱強佔為奴的民女。嬴湄也不點破自己就是扳倒石凱之人,只問她們為何耽擱到今日才起程。姑娘們道,她們雖在金谷園內充作歌伎,然並不朝打暮罵,皆因一個叫綠珠的女子護著。這綠珠生得美豔無雙,能歌善舞,喜弄管絃,最得石凱寵愛,故在石凱被處死的那天,自墜樓而死。她們感激她生前的種種照顧,便多留了幾日,在波陽為她料喪守靈。
說到這裡,眾人又指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娃,說她乃綠珠的真傳弟子,吹得一手好笛。嬴湄觀那女娃,但見她眸如點漆,眉若筆畫,十足的美人胚子。她心下憐惜,問其姓名,方知其姓宋名緯。因母親之故,嬴湄頗知音律,這會又起了興頭,便請宋緯吹奏一曲。
宋緯含羞帶怯的吹了一支《女兒怨》。這曲子幽怨哀悽,原是嘆息女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