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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政回過神,腰板慢慢挺直。
侯景在一干喬裝為羽林軍的爪牙的護衛下,提著寶劍,步步逼近;劍尖上猶沾著鮮血,一滴滴的往下掉。侯景兩眼放光,白胖的臉面脹得像才出蒸籠的包子:“蒙政小兒,咱家也不是無情人,跟了你十幾年,屎盆子、尿罐子,咱家可沒替你少倒。念及過去情份,本想給你留個全屍;然今夜下了砒霜的飯菜,你一口也沒吃。這可是你自己錯失良機,將來做了那頭體分家的冤鬼,可不要來找咱家的麻煩哦。不過你也還是有點歪運的,比如這糟老頭子,被你那樣質疑,都還一心向著你,臨了還死撐著替你擋下一劍。嘖嘖,這黃泉路上,連帶前幾日噎氣的蒙斌老鬼,你們君臣攜手,定是熱鬧非凡啊。哦,對了,那還為開苞的柳娘娘可不能拉下,咱家定會找根白綾,送她與你同行。風流少年嘛,沒了紅顏佳人相宿相伴,可不就孤枕難眠了麼?”
蒙政已是恨得雙眼發紅:“前夜拗斷鎖鑰,放白貓進來偷虎符的是你?”
侯景禁不住停下腳步,彈彈衣領,神氣活現道:“怎麼,你嫌棄咱家的手段不高明麼?若果真不高明,那柳娘娘怎被拘禁,這柳丞相又如何稀裡糊塗的嚥了氣?實話跟你說吧,那偷東西的白貓,可不是柳娘娘素日玩耍的‘梅兒貓’。它呀,乃是木大人的心肝寶貝,名字就跟你念念不忘的女人一樣,都叫‘湄兒’。這兩貓一個貓娘下的崽,生得一般模樣,要不是熟知內情的人,誰知道這檔子事呢?”
蒙政艱難的嚥下唾沫,橫起眼:“說,你是什麼時候與木子美勾搭上的?”
侯景以袖遮口,吃吃低笑:“蒙政小兒,不怕丟你爹的老臉,咱家呀,早在木大人淨身入宮前就和他相熟了。說起來,還是你娘牽的線、搭的橋;不然,木大人何以能以完璧之身,順順溜溜的混進宮裡,又和和美美的給你造出兩個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鮮血全湧上蒙政的臉,要不是侯景隔得遠,準被一把擰斷脖子。
這時,不獨侯景笑得放肆,就是他身後的爪牙,亦全都裂著嘴,痛快出聲。
“蒙政小兒,你可能做夢都想不到,當初咱家陪著你爹你娘去往丞相府,才第一回見面,你那風騷老孃便和木大人眉來眼去,天雷勾動地火。於是,秉承你老孃的懿旨,咱家上下打通關節,不然木大人那寶貝東西可就真被喀嚓了。可憐你還矇在鼓裡,以為是柳勤這死鬼做的手腳,哼哼,果然冤死人不用償命麼。”
“你住口!”
“喲,火氣別這麼大嘛。蒙政小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老孃都做下了這等風流快活事,你倒害臊了?什麼娘下什麼崽,你這又是何苦呢?”
蒙政的腳步才往前挪動,侯景手中的劍便直直刺來。蒙政生生穩住,咬牙道:“侯景,無論寡人還是先帝,皆待你不薄,你卻甘作木子美隨意呵斥的狗,時時為他通風報信!說,木子美許了你什麼好處,你要犯下這等大逆不道之罪?”
侯景的面孔倏然猙獰,小眼陰光爍爍,一如嗜血的禽獸:“好處?你以為咱家需要什麼好處?咱家好好一個人,一般樣是父母的心頭肉、掌中寶,一般樣要出人頭地、玩轉乾坤,卻在三十五年前,被你祖父以逆謀重罪滅了全族。咱家僥倖逃得性命,然東躲西藏,始終擺不脫你祖父的層層追殺,無可奈何下,只好自裁入宮,變成這欺滅祖宗的不堪模樣!”
蒙政恍若被雷劈了一般,舊事撲面而來。三十五年前,祖父稱帝不久,被迫御駕親征,受之重任而駐守咸陽的丞相崔巍妄圖取而代之。祖父震怒異常,即刻殺個回馬槍,將崔巍及追隨者盡數剷除,但是……他細細端詳著對面那張肥胖而猥褻的臉,雙眉慢慢上挑,現出譏諷的笑:“原來崔家在逃的男丁是你。不錯,你幹得不賴。將來到閻羅殿一家團聚時,崔巍必定嘉獎你斷子絕孫的行徑!”
侯景綠豆大的眼燒紅了,兩腮肥肉猛顫,尖利的聲音繃如滿弦:“蒙政,你又比咱家好得了多少?哼,待你的頭顱高掛在咸陽城頭時,咱家一定要掘開蒙武的墳,抽著他的屍骸,將他兒子戴的綠帽、媳婦乾的醜事、孫子行的莽態,全都一一告訴他,看他的陰魂還在陰曹地府裡怎樣逍遙!”
話語未了,蒙政的身子已撲過來。侯景駭得連連後退,倒忘了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待得明白,劍已落於蒙政之手。他又氣又怒,嘶聲力竭的尖叫:“殺了他!快給咱家殺了他!”
爪牙們包抄而上。蒙政本無生路,也早絕了念頭,索性腰板一挺,殺入陣中。他手腕密轉,腿腳頻踹,率先衝上來的人不是被寶劍刺破咽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