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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蒙政回到咸陽,接風宴畢,嫪太后便招集宗室靜候內宮,共商家法大事。
蒙政以不勝酒力為由,避不參與。嫪太后氣得無法可想,只得自己趕往午陽殿。可巧行到半路,便見兒子迎面走來。她勃然大怒,也不管邊上站著許多宮娥宦者,張口就斥責。出乎意料的是,蒙政面色恭良,不扭性子,也不賭氣,聆聽完畢,還恭恭敬敬的將母親送回長樂宮,並叫人請來太傅、汝陽王、大司馬及丞相等人。
一干人會齊後,他面色肅然,道:“過去,寡人輕狂無知,讓母后及諸位愛卿費心又費力。此番南下,經歷了明槍暗箭,寡人受益頗多,終於透徹明瞭先祖們立國不容易,後人守成拓疆更不容易。然,只要母后依然在後督促,諸卿仍舊從旁扶助,這天下,早晚盡在寡人囊中。目今,大秦上下固然團結一致,齊心對外;然時不時也有些小流岔氣冒出來,攪得人心不寧,君臣生隙。這是寡人之過。寡人今日請諸位來,便是有體己話要說。”
眾人聽這裡,不免想到一處。於是,大夥兒你望我來、我望你,都卯足了勁,預備力挽狂瀾。
蒙政似乎不知,依舊侃侃而談:“打自登基以來,諸卿常上奏章勸寡人早立皇后,以延國祚。如今,寡人想明白了,這咸陽宮內,確實缺一位母儀天下的中宮娘娘。然寡人又以為,天下未定,不宜立後,只能立妃——”
聞言,嫪太后彎眉立豎,尖刻道:“政兒莫不是還在惦念著嬴湄那妖狐兒?”
“非也。過去是皇兒眼內無珠,錯把彩石看作美玉,所以才一廂情願的垂憐於她。經獨橋鎮一役,寡人方才明白,能主位咸陽宮的,當是端方溫雅,識大理、通人情的大家閨秀。至於嬴湄,用為官吏尚可;若是充塞後宮,卻是萬萬不能。”
眾人愕然,一時摸不準方向,忙將想說的話摁回肚裡,靜觀下文。
那蒙政,早已起身走到丞相柳勤的跟前,深深揖禮曰:“丞相,寡人聽聞令千金嫻靜大方,為人雅重。若你肯割愛,寡人便將她迎自宮中。”
柳勤手裡本端著茶盞,因見天子臉衝著他,正想將茶盞放下,一聽這話,手禁不住一顫,大半茶水便灑了出來。待他抬起眼時,花白的鬍子已是顫作一團。
旁人呆若木雞,許久後,他們才模模糊糊的明白:眼前的少年天子,居然棄禮法和尊嚴於不顧,竟然自己給自己求親!
這真是曠古至今,從未有過的奇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蒙斌,雖說他依然覺得難以置信,但心裡著實大大的鬆了口氣。他仔細的端詳蒙政,見他眉目肅穆,並無委屈或是戲噱之態;轉念又想,柳勤雖然和自己關係不甚親密,然此人對大秦的忠心倒不含糊,讓他女兒入宮,卻比另挑他人強上百倍!因此一念,遂笑著幫腔:“丞相,自來才俊配佳人。陛下年歲雖輕,卻是天下第一有為之君;令千金恰生得氣度高華,堪為國母。如此佳偶,實乃天作之合,你怎忍心分拂相拒?”
“可是……可是老臣之女年方十三,還稚氣得緊。她……她其實什麼都不懂,又如何能侍奉陛下?這事,還望陛下深慮……”
嫪太后也已回過神來,她滿面花開,連聲道:“丞相太過謙虛了。你的媛兒,哀家又不是沒見過。她的年紀固然小了幾歲,然行事大方,柔中帶強,別有一種乖巧伶俐的味兒——這樣拔尖的孩子,你不肯給陛下,莫不是還指望著往別處尋更好的婆家?”
柳勤急得滿頭是汗,忙出列叩首,斟字酌句道:“太后,老臣絕無此意。實是柳氏卑微,不敢痴心妄想。況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必得天地間一等一的好女配之。老臣之女,不過塵土之流,萬萬配不上——”
嫪太后也有些急了,不待他說完,便將話頭接了過來:“丞相何苦作賤自己?據哀家看來,你的媛兒便是一等一的好女。實不相瞞,哀家早就看中那孩子;本想緩些日子再和你說,可巧政兒也有此心,自己先說了。可見姻緣由天,這命裡該有的東西,可不是旁人隨意左右得了的。”嫪太后說到這裡,笑岑岑的瞟向蒙斌及顧嶽兄弟:“汝陽王,大司馬,太傅,今日這事,你們也都看到了,這樣情投意合的婚姻,還到哪裡找去?”
被點名的那三人,皆額首含頷,阿附不絕。柳勤便是有再多的不願意,亦被堵了個結結實實。今次被召見,他原只想著如何與諸人斷絕蒙政對嬴湄的痴心,萬料不到自己倒先被算計。實在講,天子主動提出立嬴湄以外的女子為妃,他是拍手稱好,誰想天子指定的竟是自己的女兒!他年近四十才迎取妻子,過了五十才得個女兒柳媛,偏生這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