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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托盤,朝王璨走去。堂內堂外,頓時喧譁不絕,許多人朝著姜瑤齜牙裂嘴,肆意羞辱。
姜瑤看也不看他們,只對王璨輕笑;那笑容,十分的蒼涼決絕。忽然,她傾出全力,滿滿一盤銅錢狠狠砸向王璨。王璨正心頭有愧,不及堤防,頓時被砸得金星亂迸。
一串“譁拉拉”的響聲裡,眾人駭呆了。只聽得姜瑤的聲音又脆又亮,直壓過銅板的聲音。
“商人重利,銀錢最親!前夜將大爺你伺候得快意舒暢的,豈是民婦?說來說去,大爺你不就是心疼錢麼?前夜暴雨雖大,但只要再往村裡走一百步,就有一家寬闊客棧;放著好好的客棧不住,倒硬指使家僕強入民婦茅屋,你圖的不就是省幾個小錢?民婦不知天高地厚,錯向老虎討皮子,所以今日才會被你扣屎盆子!好,咱們今日公堂上明算帳,你和你的十來個家僕及所乘馬匹,在民婦處總計花消四吊錢,剩下十六吊全部還你,你就帶著它們做棺材去吧!”
那會,滿堂寂靜,人人啞口無言。
瞧著王璨被砸得又紅又腫的腦門,嬴湄心裡十分痛快。她喜滋滋的望向姜瑤,心裡真是愛死了這爽直性子的寡婦。她迅速拿起醒木,又是狠狠一拍,朗聲道:“此案本官已然明瞭,你們各就各位,且聽本官發落!”
“第一,天兆二年夏末,陛下頒發聖旨,明曰民間女子為夫守節,類同男子,七月而足。如今姜瑤已守了兩年,她如再嫁或是與人私會,只要不傷天害理,縱是本官亦干涉不得,又豈論得到你項氏父子指手畫腳?第二,項三你既然要避雨,避則避矣,為何蹭蹭磨磨不肯離開?你說,你窩在姜瑤的屋簷下,究竟是何居心?”
項三巴縮下頭,吶道:“雨……雨那麼大,小的哪裡走得了……”
“胡說!前夜暴雨明明子夜即止,你卻拖到寅正時分猶不肯裡離開?如果不是居心叵測,誰會有那個閒心,在婦道人家的屋簷下徘徊不去?你分明禽獸,偷雞不成反賴他人!來人,將項三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項老五教子無方,也須責打十五大板!”
項氏父子傻了眼,慌的連連叩首。為獲得寬大處理,項三不得不將自己的齷鹺用心全盤倒出。那會,滿堂人一行氣來一行恨,吐的唾沫,比先前還多。姜瑤則高高抬起頭,看向嬴湄的眸子,除了感激,下剩的,全是無法言喻的向外。
嬴湄最後將視線落到王璨處,道:“爾既為奔走各國的商販,當知道行商做人,乃以誠信為本;至於信口開河,顛倒黑白,沒的踐踏了‘商販’二字。既然前夜的帳,已由當事人與爾算清,本官不復贅言。爾哪裡來的,便哪裡去——如嫌還不夠丟人現眼,爾只管公堂上耍潑耍賴,反正大夥兒全都閒著,有的看總比沒的看強!”
王璨漲紅了臉,想了想,彎腰作揖曰:“我不好,又惹你生氣了。”說罷,果斷轉身。
在與姜瑤察身而過的時候,他有心想對她說句話,偏她一臉鄙夷,連個餘光都不肯瞟來。饒是如此,他仍停下來,拱手曰:“項夫人,適才是我輕狂,累你受委屈了。夫人雅量,望勿與小人見識。”
姜瑤斜過眼,沒有搭話,心裡自是另有想法:此人時好時壞,猶如被鬼附身,豈能與常人等同視之!
那會,嬴湄微微含頷,宣佈退堂。
誰想她才入後堂,衙役便領著姜瑤追來。她待要詢問因由,姜瑤則跪在地上。她慌了,忙伸手拉她:“快快起來。你若還有委屈,只消說出來,本官必然為你作主。”
姜瑤固執的跪著,懇求道:“大人,民婦已無委屈。民婦就是——就是想跟在您身邊,或端茶送水,或是灑掃庭除。但能學個眉目高低,長點見識,再不要為那幾畝薄田操心,也不為鄰里的飛短流長而傷神——大人,求你收了我吧。”
想起公堂上項氏父子對她的誹謗,嬴湄憐心頓生;一時又想到自己未嫁之前所受的非議,更覺姜瑤親切。於是,她收起官腔,將姜瑤扶起,道:“姜妹子,你的處境我瞭然。但你可想好了,若是跟著我的話,難免顛沛流離,你可受得住?”
姜瑤聞言大喜,一面連連保證沒有問題,一面又欲跪下叩謝,雙臂卻被嬴湄穩穩托住。
恰巧一僕婦過來,嬴湄笑曰:“馬嬸,這位姑娘叫姜瑤,你給安排個住處,往後她就留在這裡了。”
這馬嬸,正是前些天偷鞋被判罪的貧婦,自被嬴湄解救後,就在縣衙內幹些輕巧活,日子過得十分舒心。雖才數日相處,她已深知嬴湄為人,故雖守著主僕名分,然於心內,早將她視作了最親的人。現下見她欲留姜瑤,心裡亦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