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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小船靠岸,船首上的人輕輕一躍,跳上岸來。顧翦實在是想撲上去將他擒下,卻見嬴湄風態瀟灑的上前曰:“月夜孤身探秦營,蘭臺王千歲,你真是風雅而勇武啊。”
那人原是微微吃驚,及至聽了這話,倒大大方方的走出來。
究竟是敵不過好奇心,顧翦張目一望,頓時呆住。來人俊美精緻,足令女子失色;最動人處,則是那雙丹鳳眼,恍如含情,媚如煙波,眼珠只那麼一定,脈脈情愫便把人魂魄勾掉!更兼身如玉柱,儀態翩然,——實是男子中絕無僅有的姿容!難怪見過他真顏的人都不肯以爵名呼之,而美稱曰“蘭臺公子”!
顧翦發愣的當口,寒水依舊站在陰暗處。他不是不驚訝,可一想到在分開的八年裡,還有許多這般的人,都是她在他無法相隨時所認識的,心底便有了一絲道不明的惆悵。故,他側著耳,用心傾聽。
“千歲既然來了,且到營帳內敘敘舊情,可好?”
“不好。那種地方乃蕭殺之地,豈有舊情可敘。”
“呵,千歲想怎樣呢?”
蘭臺公子盯著嬴湄,凜然道:“明日就要開戰了,今夜前來,不過是知會你一聲,就當作是謝你當年所為。”
聞言,嬴湄倒笑了:“千歲,你若真想攻打秦軍,怎不早點渡河?便是沒有船隻,然這潁水兩岸,多的是青竹茂林,要扎竹排或是搭建木橋,都是極容易之事。此刻孤身犯險,卻是為了告之日期,這可不是燕國的柱石將軍所為呀。”
蘭臺公子俊美非凡的臉陰晴不定,冷笑道:“嬴湄,你以為本王當真不敢攻秦?或是,本王就此落在你手裡?”
嬴湄緩步上前,因正對著明月,她的眸子閃出琉璃珠般純粹的光:“千歲,你想到哪裡去了。戰不戰,全在你一念之間,怎輪到我指手畫腳?我不過是想,咱們也算舊識,這許多年不見,或許有些往事可以敘一敘。看來,是我唐突了,冒犯到千歲之處,還望千歲見諒。”說罷,她躬起身,恭敬揖禮。
蘭臺公子面色微變,逡巡著上下打量她,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千歲,多承你今夜前來傳話,嬴湄感激不盡。現下夜深露重,於身子有礙,請回吧。”嬴湄跨出一步,偏開身子讓道的同時,順手將一根斜橫出來的樹枝輕輕撥開。
剎那,蘭臺公子的心狠狠的頓了一下。再看向嬴湄時,眸子裡已是百感交織:六年了,在他變得越來越心狠手辣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期望她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也不願意費心思猜測她變成了什麼樣;偏偏這一重逢,有些地方,她居然絲毫不改。
嬴湄,耳聞著一樁樁與我有關的事,你怎麼想?又怎樣看?
可惜,那個女子已站進樹陰裡,面目模糊,身影暗淡,就像一幅暈染開的水墨畫,叫人補救不及。
他咬咬牙,從她跟前走過。誰想頭昂得太高,忽然踩錯了地方,腳一歪,就往邊上栽去。一隻手及時抓住他的手臂,雖然軟綿綿不見力道,卻讓他得以穩住身形。他微微側目,果不其然,是她。她沒有說話,只是彎起嘴角,淡淡的笑。那笑裡,恍若含著些微責備。彷彿好多年前,她也曾這麼對他笑過,還說著體貼的話:“王公子,這一別,可能幾年內都不會再見,望公子善自珍重。現下天寒地凍,公子身子單薄,但願這條狐尾能為公子驅逐寒氣——”
沒來由的,蘭臺公子心裡冒出澀澀的味兒,下意識的,他抓住她的袖角,輕輕道:“嬴姑娘,這些年來,你還……好嗎?”
嬴湄怔了一下,隨即苦笑道:“多謝千歲惦念。好可能算不上,不過是努力活著罷了。”說罷,她悄悄使力,將袖角抽出來,又道:“我嫁過人了,夫君姓姬。千歲如果樂意,不妨喚我一聲‘姬夫人’。”
王璨愕然,連自己的手滑落下來都不知道。
那會,別說是他,就是嬴湄身後的兩人,亦眉目驚跳,心思晃動。頓時,六隻眼睛刷刷的看向她,特別是顧翦,嘴皮動了一下,幾乎要脫口提醒——她固然拜過堂,可她也已經和親秦國過了。然他看看寒水,又看看王璨,終究抿著嘴,沒有發話。
寒水則是眼神複雜,甚至流露出憐憫和悲哀的神情。
嬴湄卻毫無感覺,眼眸落於對岸,凝視著一叢叢黑魆魆的樹影,緩緩道:“千歲快上船吧。瞧把他們擔心的。”
顧翦一驚,忙細細端詳,果然看到對岸的叢林中不斷閃射出詭異的光。顯然,那是兵刃沾了月色而閃爍出的寒光。
王璨顰起眉,瞧瞧身後,再看看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