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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詳。
瘦了,怎麼可以瘦到這種程度?除了皮,便只剩骨頭!難道那姬玉就好到你要為他生、為他死?湄兒,你須知道:天下好男人,絕非他一個;愛你之深,我猶勝之!——我一樣為你受了許多的煎熬,你怎不分心想一想我?
蒙政實在是不甘,想狠狠的搖醒嬴湄,奈何懷中之人薄如蟬翼,稍稍不慎,可就捏破了!
無法,他只好忍住滿腹心酸,低下頭,輕輕吻著她的臉。誰想,他的舌才剛剛舔到她的臉頰,她便驟然動了一下。他有些失望,又有些驚喜,卻見她已轉過臉,死死的盯著他。慢慢的,那雙呆滯的眸子漸漸閃出亮光,那是一種深深的……怨恨!他的心猛然一緊,抱著她的手臂隨之亦箍得更緊。
她的力氣自然是不能和他抗衡的,故而,僵持了一會兒,她道:“放手。你弄痛我了。”
蒙政眉毛一挑,倒底是鬆了力道。手挪到她細細的腰間,轉用下巴扣住她的肩,一面輕輕嘆息,一面以臉頰柔柔的摩挲著她細嫩的頸。他滿心柔腸蜜意,正欲訴說衷腸,懷中人則扭轉肩頭,抄手就拍了過去。
那一聲,又脆又響,候在外邊的人無不心驚肉跳。顧翦最是著急,居然忘了避忌,撩開簾子,探頭就看。但見他的湄姐被蒙政強摟在懷裡,正努力往外掙扎;那蒙政臉色鐵青,頰上浮著一個紅紅的五爪印。他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的手——二人劍拔弩張,看得他冷汗直下!
此等場合實非他能置喙,然看到她細細的手腕上已經浮起青紫色的印記,終是不忍,遂大著膽子道:“陛下,湄姐大病初癒,禁不起摧——”
“有你說話的份麼。”蒙政的聲音不高,但那味兒怎麼聽就怎麼不妙。
顧翦便有一百個膽,也不敢再說,忙縮回來。他一轉頭,卻見充作馬伕的寒水冷著臉,似乎要步他的後塵。他對此人並無好感,此刻卻不希望他添亂,遂哼道:“沒你的事,閃一邊去!”
寒水的眉目擰作一塊,手還是快了,已經碰到簾幕。裡邊的對句,便隨著撩開的縫隙傳了出來:“湄兒,他們都說你氣息奄奄,恐將不久於人世。如今看來,你沒事了,你又有精神了——寡人,寡人……開心得很!”
“離我遠點!”嬴湄的聲音又硬又冷,如利刃刮過石頭。
寒水是深惡秦帝的,然他亦知道,此刻激怒此人對湄兒並無好處;若他意氣用事的闖進去,亦救不得她!正進退兩難間,卻聽見極輕微的沙啞聲:“湄兒,你心裡恨極寡人……寡人不在乎的。只要你活著,就夠了……”
寒水的手縮了回來,不再計較裡邊的糾葛。他垂下頭,嘴角現出一絲冷冷的笑,心裡倒另有一番算計。
隨後,蒙政吩咐擺駕回宮。到達皇城後,嬴湄別無去處,依然被塞進午陽殿。與往不同的是,她不再偏居獨室,倒於秦帝共一屋簷。這樣的安排自然引起軒然大波,便是未來的大秦皇后,也不可能享此殊榮。紛擾吵鬧中,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她就是被照料得無微不至,連身子都不聽使喚的一日好勝一日。
如從前一般,勿喜時常來陪伴她,有時吹竽,有時則什麼都不做,默默相守。許多時候,這絕美的女娃總用悲哀的眼神看著她。她知道周遭絕然沒有好事,卻也懶得在意。直到有一天,勿喜忍不住了,用啞語告訴她:說是宮裡宮外全翻了天!原來,蒙政固執己見,一力抗著各方面的壓力,非要舉行立後大典——那千人眼紅、萬人垂涎的皇后寶座,居然還是她的!
嬴湄先是愕然,隨即精神大振。固然,秦國多的是厭惡她的人;單這咸陽宮內,就有人時時刻刻的巴望她死去。
她偏不死!她怎麼能在被奪走一切之後,懦弱的死去!那些惡人加諸於她身上的痛苦,豈能不還回去!剎時,思及葬在望鄉的父母,還有躺在棺槨內的玉郎,恨意便來得更加強烈!她所至愛的人,個個都不得善終,死不瞑目;而害人者,卻悠遊自得,快意人生!
不報此仇,我嬴湄誓不為人!
而後,陸續有匠人繡娘圍繞著她,說是要量體裁衣,趕製鳳冠鳳袍。她雖冷麵寡言,倒底沒有拒絕。蒙政聞之,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樂得連長樂宮都忘了去。他就膩在她身邊,陪她到御花園散心。雖然她一如既往的不言不語,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覺得心暖融融。
這事傳到長樂宮,嫪太后忍無可忍,遂在木子美的陪伴下,氣沖沖的尋覓過來。隔著疏疏朗朗的花木,她一眼就望見兒子如墜入情網的平頭百姓,就知道圍著那魏女打轉,頓時怒得差點背過氣去。好不容易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