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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為難的搖頭嘆道:“這也正是老朽不解的地方。老朽行醫多年,還沒見過這樣的疑症。若說將軍已經傷及五臟,緣何手腕浸血?若說已了無指望,又怎生漸復元氣?將軍這病實在是古怪得緊,且容老朽再多觀察幾日。”
聽罷這話,在場的人神色各異,面面相覷。還是蒙斌先發話:“如此,就勞先生費心了。請。”
御醫一邊作揖,一邊小心的跟在蒙斌身後,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屋內,一室偌大,卻寂靜無聲。顧翦眼神迷惘,呆呆的看著緋煙將嬴湄的手放回錦被,寒水則走到窗邊,臉色陰沉得像窗外的暮色。
誰也不知道,嬴湄正在恢復意識,只是,她疼得無法言語。
過去的二十三年裡,皮肉傷、內傷、心傷,她哪樣都捱過;常常是痛到麻木,漸而失去知覺。可這一回,生生將她疼得死去活來,偏疼痛的感覺又如此清晰!
那疼,如千萬針頭,密密插入十指,十指連心,疼得她想滿地打滾;又如匕首刮骨,先是刀刀抽筋,再慢慢剔肉,疼得她想一頭撞死!偏偏的,全身上下都似被鋼鐵桎梏,連口、耳、鼻、眼也使不上勁!只能任由那疼痛一波波的襲來,由上及下,週而復始!
這般疼痛下,她誰都想不起,什麼聲音也聽不進去!只巴望著錐心刺骨的疼痛快點過去!
隱隱的,她似乎記得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
她的心必是不活了的,可為什麼還要這麼疼呢?
這個謎團,直到嬴湄真正清醒過來,御醫都無法搞清楚。當她睜著血紅的眼,睏倦而迷惑的看著眾人時,只覺得死而復生,恍若隔世。
緋煙的痛哭,顧翦的喜悅,姬冰的憂鬱,全不在她眼裡。她的目光穿過影影僮僮的身子,遙遙的追著那些縹緲的痕跡。直到這時,才發現心是空的,此生已無所依戀!
熱淚滾滾,便是有人不斷給她揩拭,她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五日後,咸陽宮來的太醫們圍著嬴湄看視把脈,反覆會診,卻依然摸不著頭緒。她手腕上的半粒血斑已浸成綠豆大小的渾圓,襯著慘白的細嫩肌膚,詭異得讓人竦然。慶幸的是,她的身子在慢慢復元!
便是不言不語,狀如行屍走肉,她也畢竟活了下來!
一個月後,按蒙政的詔令,她被顧翦送回咸陽。因了蒙斌的插手,寒水也一同北上。緋煙和管強,則全部被留在了許城。
作者有話要說:下星期二或是星期三再來看更新。
☆、第三十九章 煎熬(二)
這時已進入炎炎盛夏,無論南北,皆被暑熱籠罩得喘不過氣來。為儘可能減少嬴湄所受的苦,顧翦和寒水費了許多心機,自然也被耽誤了許多時間,足足走了一個月才到咸陽。
得知確切的日期後,蒙政換過便裝,早早的到郊外迎接。真真是望穿秋水,才見車馬遙遙而來。他立刻從華蓋下鑽出,撒開腿就往前奔。
侯景看著不像話,道:“陛下,當心日頭,毒著呢!”
蒙政哪裡聽得進,只管狂奔,後來才想起人腳不敵馬腿,遂回頭大喝:“備馬!”
左右將駿馬牽來,蒙政利索的翻身上馬,雙足狠夾馬腹,便如箭般射了出去。羽林軍不敢大意,急忙跟上。不多時,一行人衝到馬隊面前,攔住去路。眼見天子駕臨,顧翦等人頗為震驚,齊翻身下馬,叩問聖安。蒙政草草一揮手,示意眾人平身。隨後,他也下了馬,朝馬車走去。
就在他登車前,覺著身旁似有一道冷光飛來。他斜睨過去,但見執轡的馬伕正放下馬鞭,向他行禮。他也沒放在心上,撩開車簾,往內看去。
嬴湄斜倚在軟榻上,目光空洞的望著窗欞,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馬車已經停下來,也意識不到有人正含情脈脈的瞅著她。她就保持著一種姿勢,動也不動。若不是薄薄的羅衫下,胸脯微微起伏,可真就成了一尊罩著紗衣的玉雕。
蒙政的心狠狠的痛著。雖說從第一次照面以來,她從未珠圓玉潤過,也不曾豔麗嬌嬈過,但她絕不是這樣的!那身杏紅夏衫、雲色羅裙,本該最大限度的突顯她作為女人的魅力,此刻卻將她襯得顏如素縞,了無生氣!
三個月零七天天,她終於又回到他跟前!她就在伸手可即處,偏如泡沫一般,一觸即碎!——這叫他如何受得了!
他跨上馬車,“蹬蹬蹬”的來到她身旁。瞧著朝思暮想的人兒,能有多溫柔,他此刻便有多溫柔:“湄兒。”
被喚之人連睫毛都不曾顫一下。他不計較,挨著她坐下,將其抱於懷中,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