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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給你兒子攢娶媳婦的銀子不行麼?”
心裡卻琢磨著,等出了春後,她要將一筆銀子投到江南十三行去,恐怕賺的銀子再多也不夠使。哎,怨不得陸禹說她敗家,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敗家呢。
等聽了阿竹的計劃,陸禹有些奇怪道:“你投了那麼多銀子進去,到底要做什麼?”
因為現在只出不進,被認為敗家的阿竹自己也挺不直腰桿,悻悻然地道:“不過是想弄些洋貨討個新鮮罷了,能幹什麼?那些討厭的洋人每年捎來大夏的洋貨不知道在咱們這兒撈了多少銀子,我看了生氣不行麼?憑什麼給他們撈銀子,我們不能去他們那兒撈?”
阿竹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發現京城的貴族圈裡對西洋來的稀罕玩意十分追捧,每每捨得一擲千金購買,那些洋商不知道在中原這塊地撈了多少金銀珠寶回國。而且讓她無力的是,大夏的百姓都有一種天。朝上國的矜傲,雖也有下海經商的商人,但是到底不多,對外貿易根本沒有概念,國家也不倡導此事,加上那種安土重遷的頑固觀念,還真沒有人對海外的那片土地感興趣。
阿竹對海外的事情感興趣是在去年陸禹下江南時,在下面的人討好地送了個西洋自鳴鐘表給她賞玩後,阿竹問明白了價格,於是直接當起了敗家女,投了一筆銀子搞起了船隊出海。
這時代沒有設海禁,雖然東南沿海有倭寇來犯,但朝廷的海軍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倭寇也討不了好,只要有本事,朝廷也不會禁止商人出海,只是對於海船製造技術出臺了一系例的政策,私人雖沒有掌握海船製造技術,但卻能去專門的官府海船製造司中買賣或租賃海船出海。
阿竹對海外那片世界挺感興趣的,偶爾也憤青了下,做著海外遍地是大夏的殖民地的美夢,然後便開始試水了。不過現在第一批投下的船隊沒有回來,總讓她忐忑幾分。當然,她沒有說的是,以陸禹的處境,將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海外其實是個她預備的不得已之下的退路,雖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有備無患嘛。
陸禹聽罷不禁笑了,附和道:“對,咱們也去撈他們的。”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一凝,不由和阿竹討論起來。
阿竹剛開始發現他對海外感興趣時,真是喜出望外,連賬本也不看了,讓人將胖兒子抱下去後,直接蹭到陸禹身邊,開始發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結合古今,引誘他對海外之地的興趣。
握拳,目標是:我天。朝將要成為第一個日不落帝國!什麼葡萄牙、西班牙,什麼大英帝國都滾邊涼快去!
熱血上腦的阿竹在很久以後,雖然會對自己當時的行為產生了迷茫,但是卻沒有反悔過。
不過等熱血退卻,阿竹差點被問得才思枯竭後,不得不痛苦的承認,她果然腦子比不得他,真是問得句句戳中要點,針針見血,她腦子裡的存貨竟然不到一個下午時間,便被個古人掏空了,情何以堪?
風雪拍打著窗欞發出嘎吱的聲音,將沉思中的陸禹驚醒。
他動了動脖子,感覺到長時間維持著一個姿勢的僵硬,需要換個姿勢,不過低首看到腦袋枕在他大腿上睡得香甜的人時,硬生生地停止了動作,慢慢地按揉了下僵硬的脖子,然後伸手將滑到她胸口的褥子拉了到她脖子下面。
低首看著睡在他大腿上的那張臉,美麗而甜蜜,肌膚因為睡意而紅潤,檀口微張,撥出微微的熱氣,因為壓著臉頰,扯到了嘴角,口涎流了出來,睡得就像個小孩子。
輕輕撫著她的面容,突然發現他似乎已經很久未曾這般仔細地看過她了,自從四月開始的忙碌使得他每日只有在三更半夜回房裡,方在床上抱著她入睡,其他時候少有陪伴她的時候。
想起她剛才被自己問到快抓狂時的神色,忍不住露出微笑,能說他當時就是想要看她糾結又抓狂、卻又想要引誘他對海外感興趣的模樣只能苦苦壓抑的樣子麼?雖然不知道海外的世界是怎麼樣的,但是她的有些描述倒是讓他生起些興趣來。
不過,他心裡也有些疑惑,她生在大夏、長在大夏,何以對海外如此熟悉,彷彿親眼所見一般?且有些觀點簡直堪稱聞所未聞,卻讓他驚豔不已,從那些話中可知,她對他沒有絲毫的隱瞞,將自己該知道的都告訴他了。
他其實想問問她從何得知的,但是看她神彩飛揚的模樣,看得入了迷,突然便不想問了。
這個姑娘,是他要執手過一輩子的妻,不管滄海桑田,人心變幻,若能執手一生,也不枉此生。
可能是有所感觸,待到臘月時,方荃又過來稟報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