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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丫鬟們打探來的訊息,說他此番上京身上只得其祖母給他的一百兩銀子,在路上時便已花光,住進四知館的第一日幾乎連打賞下人的銀子都拿不出來,當時她還想,那些丫鬟們真是有夠不知所謂的,再怎麼說凌孟祈也是堂堂侯府的嫡長子,就算再不得父親與親人待見,也不至於困窘到那個地步,必定是以訛傳訛,——如今看來,空穴不來風,那些傳言雖未必十成十都是真,至少也有八成是真的了!
虎子還在哭著:“少爺,這又不是讓您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兒,且也不算是不勞而獲,您能幫萱姑娘做到她做不到的事兒,不也是在幫萱姑娘的忙嗎?那便算不得是萱姑娘在施捨我們了,您就答應了罷……”
顯然虎子很明白凌孟祈此刻心中的猶豫與糾結,畢竟主僕二人打小兒一塊長大,說是主僕,更勝兄弟,對彼此熟悉得就像是熟悉另一個自己一樣。
“好了,不要再說了!”虎子話沒說完,一張臉青白交錯的凌孟祈總算開口打斷了他,然後看向陸明萱肅色沉聲道:“萱姑娘的大恩大德,以後如有機會,我一定百倍千倍以報!”
也就是說,答應了陸明萱的所謂“交易”,也接受了陸明萱的好意。
陸明萱這才鬆了一口長氣,說實話她方才還真擔心凌孟祈為了所謂的臉面與尊嚴,一口回絕了她的交易,到時候且不說幫得到幫不到凌孟祈,又能不能提早為以後鋪路了,她該上哪兒去找另一個比凌孟祈更適合幫她忙的人去?
臉上不自覺帶上了一抹輕鬆的笑,陸明萱問凌孟祈:“凌世兄看咱們要不要籤一個契約之類的?”對她來說籤不籤契約無所謂,但對凌孟祈來說卻是簽了更有保障。
凌孟祈不答反問:“對我來說,這個交易明顯是無本生意,若我還要與萱姑娘籤契約,我成什麼人了?”
陸明萱點點頭,笑道:“那就不必簽了罷,橫豎也不是外人。對了,我們鋪子每月都是月初盤賬,你的分紅自然也該月初給你,我這便讓人給你取去。”說罷揚聲喚了小遲師傅進來,如此這般吩咐了一通。
小遲師傅雖訝異於他們的鋪子幾時改成月初盤賬了,但東家既有吩咐,也不好有二話,答應一聲便自去了,稍後捧回兩錠十兩一錠的雪花銀來,在陸明萱的示意下,放到了虎子手裡。
虎子立時滿臉的喜悅,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兩錠銀子,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少爺,我們有銀子了,我們終於有銀子了……終於可以不必再看那些人的臉色了……”
凌孟祈的俊臉上卻疏無喜色,只是看向陸明萱道:“這是姑娘鋪子十二月的利潤,我是十二月中旬才進的京,這銀子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要。”命虎子還給小遲師傅。
被陸明萱擺手制止了,道:“那算是我預支給你這個月的,總成了罷?你若是再要與我客氣,我可就沒好話了!”
凌孟祈聞言,抿了抿唇,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此事便算是這麼定了下來。
稍後,陸明萱又將鋪子裡所有的人都召齊,把自己的安排如此這般說了一通,命大家以後見了凌孟祈要如同見了她一樣,末了見時辰實在不早,再耽擱下去待家去後指不定陸中顯和陸明芙都已回來了,自己輕易解釋不清後,方辭了眾人,坐車打道回府了。
一直到陸明萱的馬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內以後,凌孟祈與虎子兩個才也離開了積芳閣,卻並沒有徑自回國公府,而是左拐右拐的,去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在那裡一座廢棄的小破廟裡換下身上破舊的衣裳並藏好後,方取道返回國公府。
現在,主僕兩個都衣冠楚楚的,看起來又恢復了之前豪門貴公子和貴公子身邊體面長隨的樣子,任是誰見了,也不會想到僅僅就在兩個時辰之前,二人還一身破衣爛衫,拋頭露面的在市井之上行著下九流的事,就為賺一點微薄的銀子,好回去打賞下人。
“少爺,其實要我說,咱們大可不必再將那兩身破衣裳藏好,就該直接扔了的。”半道上,虎子因忍不住笑嘻嘻的說道,“如今咱們有銀子了,且以後每月都會有,再加上國公府的月錢,很可以度日,再不必擔心沒銀子打賞下人,沒銀子與幾位爺湊個份子應酬應酬什麼的了,留著那衣裳豈不是白讓自個兒瞧了糟心嗎?”
凌孟祈聞言,英挺好看的眉頭皺了一下,才冷聲道:“萱姑娘憐憫我們,那是她心善,卻並非應當,你做出這副理所應當坦然受之的樣子,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虎子不由垮下臉來,囁嚅道:“可是我們也不是白得萱姑娘的銀子啊,我們要幫萱姑娘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