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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淡定地說,其實心裡還是覺得很丟臉很丟臉。
龔小柏挑了挑眉,一臉疑問地等著墨北繼續說下去。
“深圳是特區,有很多優惠政策,這些你都知道吧?”
“嗯,好像聽說過。”龔小柏很茫然,雖然此時不算是訊息閉塞的年代,但深圳離雲邊太遠了,遠到普羅大眾根本就不會去關心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墨北把記憶中關於深圳發展的事給龔小柏講了一遍,聽得龔小柏兩眼放光,感慨道:“什麼時候雲邊也能這樣就好了。”可隨後他又有些困惑地說:“聽起來深圳是不錯,可你讓我去那兒幹嘛?要說掙錢,我在雲邊也一樣能掙。而且在雲邊我是坐地虎,去了深圳我可就是沒爪子的貓啦。小北,你還是太小,有些事你不懂,做買賣不是光靠上頭那些優惠政策或是什麼經濟特區就行了,這資金你得有吧,沒錢什麼都玩不轉;這人你得有吧,替你跑腿辦事的,還有那些能給你提供方便的……公僕。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單槍匹馬是成不了大事的。還有,不是什麼買賣都能掙錢,就是能掙錢的買賣也不是誰去做都能成,有的是人把全部家當都投進去,結果賠個底兒掉的。這裡邊的道道多著呢。”
墨北一直都知道龔小柏是個聰明人,他總是能比別的大混子走得快一步,在別人還在靠打打殺殺來揚名立萬的時候,他已經開始透過清白的生意來賺錢培養小弟了。此時聽了龔小柏的話,墨北發現龔小柏不僅是聰明,他還很理智,很踏實。
思考了一下,墨北說:“你有沒有想過將來?”
龔小柏說:“有啊,我琢磨著年底跟你小姨訂婚,明年六一結婚,孩子可以晚兩年再要,這個不著急。”
墨北:“……我指的是個人發展規劃。”
龔小柏一臉問號。
“比如說,兩年後成為雲邊勢力最大的大哥;三年後掌控全市的地下生意;五年後全省的混子都把你當成龍頭老大,手眼通天,住別墅開豪車夜夜當新郎。”
龔小柏摸摸下巴:“聽起來不錯,不過夜夜當新郎就算了,你小姨不能讓。”
墨北面無表情地說:“然後或者是被上頭當成不得不除掉的社會毒瘤,抓起來判死刑,或者是被不服你的人買兇殺死。樹倒猢猻散,剩下楠哥和汪汪重整旗鼓,重走一遍你的路,要麼被仇家砍死,要麼也是死刑。再慘一點,判個無期,在牢裡前十年還能仗著身手好當個班頭,隨著年紀大身體也變差了,就該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要是能熬個幾十年減了刑放出來,已經是個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廢物老頭兒,外面的世界陌生又恐怖,沒錢、沒工作、沒房子、沒親人,出來的日子還不如死在牢裡……”
“別說了。”龔小柏端起啤酒杯,發現手心全是汗直打滑,猛喝了兩口酒,他殺氣騰騰地盯著墨北。
如果是真正的小孩,這會兒大概已經被龔小柏給盯得嚇尿褲子了。墨北卻是坦然無畏地回望過去,甚至眼神裡還帶了一些哀傷和同情。他剛才說的雖然有些誇張,但和前世所知道的龔氏兄弟的經歷多少吻合了一些,龔小柏只是被可能發生的未來給驚著了,而他卻是曾親眼目睹過某些事件的發生,心裡的滋味更是難以言喻。
龔小柏看了墨北一會兒,眼神漸漸溫和起來,“我想過,你說的這些我想過。坐牢的時候,小北,你還小,你不知道牢裡有多黑暗,我希望你這輩子最好都不知道。牢裡什麼樣的人都有,像你說的被判了無期的,進去的時候才二十多歲,等到頭髮都白了還在坐牢,跟他說外面的事,他都聽不懂。剛進去的犯人難免要被上上規矩,背倉規、餓肚子、捱打、喝尿……拳頭硬的就打出個自己的規矩,可雙拳難敵四手,一個人也難免有被暗算的時候……那時候我就想,等出去了我得當老大,得掙錢,得把上下關係都疏通好了,我得讓自己的日子過得順順當當的,不能再進去,更不能讓小楠過這種日子。”
沉默了一會兒,龔小柏繼續說道:“我和小楠都不是能和別人一樣老老實實上班的人,不是懶不想幹活,而是受不了被別人管著。初中畢業以後,我也進廠裡工作過,小組的頭頭屁都不懂還愛指手劃腳,不搭理他吧他還給你穿小鞋,不就是仗著他跟車間主任是連襟麼。媽的,我受不了這種窩囊氣,就不幹了。原來也沒想混社會,可那年我爸開車出了事故,人沒救過來。另外一家死者的家屬認準了是我爸的責任,三天兩頭來鬧,要我家賠錢。知道我家沒大人,就剩我們哥倆兒,他們家非逼著我賣房子,不答應就把我家砸得亂七八糟的。人心都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