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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是轟炸軍營的霹靂彈!
這些年江北行營的軍官悄悄開了盤口,賭種相公何時成親,押了前三年的都輸了,押了今年的眼看沒戲,而現下北廷和金國開戰,幾乎沒人敢押明年。
許申唇角微微翹了翹,盤算好好利用這樁,務要將某人得意的那隻澄泥硯贏過來。
種瑜愁著眉頭,語氣有些遲疑,“棲雲,她……”
“這也是棲雲的意思,”衛希顏道,“你是家中獨子,你家二妹明年即將出嫁,家中父母不可無人照料。”
為了種瑜這位兄長,種家兩位娘子都是訂親後好幾年才成親。這在大宋朝並不罕見,許多官宦貴女都是在十八九歲才成親,當年李清照就是十九歲才嫁給越明誠。之前種家大娘子二十二歲才出閣,而明年種家二娘子也年滿雙十,而未婚夫婿在今年中了制科,親家流露出迎娶的意思。若是種小妹出閣,則種家再無小輩侍奉二老,無論從哪方面講,種瑜都該將媳婦娶回家去孝敬雙親,否則他與何棲雲都得冠上“不孝”的帽子。
這成親的事自然得雙方家長同意。但何棲雲的父親何慄還在北廷,並被委以太傅高銜,任為帝師,這道突如其來的任命打亂了名可秀和衛希顏接走何慄的計劃——身為北廷帝師,不明不白地出現在南廷,必會招來朝野非議,何慄本人也會堅死不從。這事就僵著了,衛希顏每每想起,就罵雷雨荼奸詐,明明是將何慄架在火上烤,還給她和名可秀出了道難題,可謂高抬轎子暗踩人的毒招。
而何慄在北廷的帝師身份,也給何棲雲帶來了些麻煩,朝中便有人道“北官太傅之女,不宜在軍樞任事”,只因衛希顏態度強硬,這些非議沒能掀起浪來,在樞府也沒人敢說掌書記的閒話。因衛希顏的保護姿態,以及上司身份,儼然成了何棲雲的“家長”,種家二老便詢問她的意見。
衛希顏當然不捨得,但想想這兩人的年紀確實不小了,再拖下去生孩子也是個麻煩,她必須為何棲雲做打算。
“至遲年底,棲雲就會辭去樞府掌書記,提前準備婚事。”衛希顏有些怏怏不樂,讓她到哪裡再去找這麼一個貼心適意的好掌書?
種瑜手裡捏著信,漂亮的眉毛仍然蹙著,心裡一時喜一時憂。
因了師傅名重生的影響,種瑜不願意自己的妻子只是個後宅婦人,成日裡顧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瑣事,這麼多年來,他心中理想的伴侶一直是能夠和他並肩馳騁的女子。
起初,他對衛希顏動情。但是,這份感情註定沒有結果。種瑜悄然斷了這份心思,保持著朋友的分寸,這不僅僅是對名可秀的尊重,也是對何棲雲的尊重。
而後,何棲雲成了樞府掌書記,這讓種瑜大感意外,讓他看到了曾經以為柔弱的這位官宦閨秀的智慧和堅強,不由得去關注,漸漸地,書信往來頻繁,隨著瞭解的日益加深,感情也在蘊積著,點點滴滴沉澱在心頭,不知不覺竟已深了,而相愛又伴隨著相知,種瑜不願意何棲雲因他而放棄自己的天地。
他臉上隱隱流露出擔慮,擔心未來的生活讓何棲雲眉間染上陰霾。
衛希顏見他樣子倒是欣慰,便笑道:“別擔心棲雲以後沒事做。別忘了,她還是朱雀書院的夫子,沒了樞府的任事,反而能把更多精力放到學事上,沒準兒這更合她心意,比樞府那些軍事可有趣多了。”
種瑜眼睛一亮,雙眉舒開,是呀,還有朱雀書院。
“想想以後,還能多出大把時間跟著李易安討教詩詞,簡直是正中下懷呀,難怪一說起成親,你家棲雲就歡歡喜的應了……”衛希顏嘆著氣,“不說了,越說越傷心,被拋棄的是我呀。”
種瑜呸她一聲,笑嘻嘻地拆開信。
***
河風颯颯,穎水滔滔。
一艘海鰍船靜靜停佇在河面上,四五丈長的堅固船身只隨著浮浪微微起伏。
葉清鴻長劍橫膝,在船頂盤膝靜坐,不動如山。
留守船上的侍衛篙師正在船尾起爐煎茶,濃郁醇厚的茶香摻著熱氣嫋嫋騰起,吹散一忽,又起一忽。
穎水之西是連綿的伏牛山,遠遠望去和天空相接。雲層很淡,陽光照在葉清鴻手裡的胭脂紅亮釉茶盞上,光色閃射,將她清冷的臉頰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彷彿上了胭脂,透出幾分豔色。
她喝了一口茶湯,慢慢地嚥下,看著手裡的茶盞,眼神十分專注。這是一隻鈞窯的花釉盞,以紅為貴,和艙裡的那隻楓葉紅是一套。
她手掌慢慢收回,茶盞靜靜地懸在半空,裊裊上升的熱氣彷彿也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