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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攻宋時,驅擄的漢人過多時就大批大批地坑殺,反正不值錢;但是,最近這一年漢人奴隸的價格突然翻漲上去,金國的權貴都大批大批地往高麗交界的婆速路運送漢人奴隸過去貿易。
耶律乙哥聽說過這種“生口貿易”,據說是宋人在大江以南的那個朝廷打下了幾個海島,需要宋人上島幹活,但宋國法令禁令買賣奴婢,於是那些宋商透過高麗國在婆速路買金國俘虜去的宋人,明面上叫“生口”,宋商用南海的寶貨和香料,用宋人的錦緞、玻璃、蔗糖等,甚至還用最稀罕的擺鐘做交換……他知道一個壯年男子在金國的交換價格,這些村人俘虜在他眼中每個都是錢,一個俘虜就是四匹馬,相當於原來價格的四倍,換來的財貨收入,夠一個普通的契丹兵家庭嚼用大半年,所以耶律乙哥很是“善待”這些俘虜的村民,當問出十幾裡外的一座寺廟有幾十僧人,寺裡很有錢,而且還有座金身菩薩時,這位契丹孛堇頓時熱血沸騰了。
但他仍然謹慎地先後審問了七八個俘虜,獲得了同樣的資訊,西峪村統共一百多戶,大部分都逃到抱陽山去了,剩下這二十餘男丁因趕著牲口落在了後面,只有縣城駐著巡檢(巡邏城邑的甲兵),再無其他宋軍。
他又問了抱陽山的詳細情況。
抱陽山在滿城西面,屬太行山東麓的餘脈,北面為主峰,高達千丈,自主峰兩翼向西南和東南延伸,山勢降緩為丘陵,三面呈環山抱陽之勢,故名抱陽山,村民若是躲進山裡,只憑耶律乙哥這三百契丹兵很難搜尋出來,何況他們是騎兵,山上卻是不便於行軍。
耶律乙哥只得放棄捕捉這些宋人“生口”的打算,轉念一想那些僧人也是“生口”,那些宋商又沒有說和尚不是“生口”,當即又興奮起來。
但出於謹慎,他先遣出了斥候。
從西峪村到抱陽山南山的定惠寺不過十一二里,斥候很快返回,說未發現敵情。
耶律乙哥大笑揮臂,“兒郎們,發財去!”率領三百契丹騎軍潑剌剌往南馳去,很快就出了村莊,遠遠可望見前方起伏的丘陵。
***
西峪村之所以叫“峪”,是因西南向有丘林形成的低緩坡谷,南北二里餘,寬二十餘丈,村人稱西峪。
從村莊往抱陽南山,必得經西峪而過。
丘坡上的樹林很廣,東西有七八里,屬於抱陽山往東南延伸的餘脈,近山的西面樹林比較密匝,往東去林木漸疏,近西峪二里時,林木間已開闊得可容四匹馬並騎而行。
此時,在西面林子的深處,五百名身穿皮甲的宋軍騎兵牽著馬韁坐在地上,戰馬銜了枚,林中靜靜無聲,每過一刻,便有宋兵模仿雲雀叫聲,引得林中鳥兒相和,間或飛起幾隻鳥雀撲騰一會,跟著又安靜下去。
最前面的宋將手握白蠟槍,盤坐的身姿也挺拔如槍,年約二十八九,五官英挺,劍眉下有一雙堅韌、剛毅的眼睛。
這人正是河北路中山府的馬步軍總管,岳飛。
他身後的宋軍是駐中山府的馬軍——驍騎軍,是北廷禁軍的精銳之一,其中一半是在建武初年狙擊金軍的老兵,另一半還是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但經過四年嚴酷苛刻的訓練和野外演戰,岳飛對這些部屬有著堅定的信心。
坐在左手邊的是驍騎軍第三營的指揮姚政,和岳飛同是相州(治安陽,今河南安陽市)湯陰人,一起“招刺”為廣銳軍,經歷了靖康年和建武朝的戰爭,是岳飛堅定的擁隨者,長得方面闊額,目光沉毅,看起來很穩重,很難想象這位青年部將才剛滿二十五歲。
岳飛身後是他的親兵隊,拿著鼓幟令旗,其中身膀最闊的旗兵叫石頳(chēng),是岳飛從校場競技中選拔出來的勇武新兵,還未曾經歷過戰事,心裡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不由側耳注意著東邊的動靜。
辰光的流逝彷彿變得異常緩慢,石頳瞅了眼旗杆在地面劃出的線,指尖每在膝上敲一個字(五分鐘)他就劃一道,眼見已劃出九道,不知還要等多久。
石頳攥著捲了旗幟的旗杆,一忽松一忽緊,手心有些冒汗,但多年的嚴酷訓練讓他依然沉靜地坐著,身遭的驍騎營騎兵和他一樣,似乎都變成了一根根系著戰馬的木樁,沉默無聲,彷彿可以這麼經年累月地等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林子的東北向傳來輕微的馬蹄聲,俄頃,便見一名宋軍探馬弓身騎馬小跑過來,在岳飛面前落馬抱拳道:“稟總管,契丹兵已出村,三百騎。”
石頳猛地攥緊了拳頭。
岳飛提槍起身。
“探馬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