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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睜眸,眼神清冽如水,酒意已去,“您是要金人歸無路?”
斷人後路,抄人老窩——很合她這位師傅腹裡黑的性子。
衛希顏“咦”的一聲,“徒兒沒醉呀?”又摸著下巴很是自戀,“為師這天籟之音,令人不忍醉去。”
葉清鴻的額頭狠狠跳了兩下,忍著掐她的衝動,冷聲道:“當年黃河一戰,您不必拔劍,亮嗓足以退敵千里。”
衛希顏笑得哈哈仰倒。
其實她的聲音很好聽,就是跑調厲害,這是天生缺憾,前世血狼團的夥伴有得罪她的沒少被她用音波功荼毒。
抬手將最後半杯酒飲盡,仰在長毛地毯上懶得起身,舉著空杯晃了晃,“櫃裡還有酒喲。”她漫聲說。
回她的是一道劍光。
衛希顏嘆氣,“這習慣可不好。”已瞬移出現在門邊,拉了下懸垂下來的鈴繩。
少頃,羅三娘叩門入內,利落地收拾了杯盞,退身下去。
衛希顏從黑漆雕邊的書案抽匣裡取出隨身攜帶的羊皮地圖,招手叫葉清鴻坐過去。
她沒有忘記葉清鴻剛才問的那一句——要讓金人歸無路?
衛希顏見她神情專注地看著地圖,心裡有歡喜和欣慰。
這是葉清鴻首次主動地關心她的軍謀之事。
雖然衛希顏以前也曾差她公事,但那份遵從只是出於徒弟對師傅的尊重,而不是心甘情願地去做這些事,眼下的主動意味著她將入世修劍的那番話聽進去了,這當然是好事。
衛希顏盤算著怎麼差使這個徒弟,心裡的小人樂得翻跟斗。
她取了張白宣,又從筆筒內取了枝炭筆……之所以不叫鉛筆,是因筆芯不是鉛粉做成,而是用石墨粉摻合粘土燒製而成,因宋人管石墨叫石炭,遂稱為“炭筆”——後世稱之為鉛筆的就是石墨芯筆,只是沿用了最初的鉛粉筆稱呼而已,和“鉛”已經沒有關係。
衛希顏握著炭筆在紙面上拉出一條縱向弧線,道:“這是大宋的海岸線,喏,從密州、海州這裡分,上邊是北廷,下邊是咱們。”炭筆畫出一道橫線表示分界。
在分界線下方畫了個圈,“這是海州的州城,海州水師駐紮在東北的海州灣。”
再在海州下方畫出長江和長江的入海口——這個時代長江口的崇明島還沒有沖積完全,長江口的水師駐紮在崇明島上方的通州(南通)海門縣。
“朝廷在這裡建有海門軍港,駐三千水師,往北可連通海州水師,往南可拱衛秀州市舶司華亭(上海)。”
她將海岸線往東北延伸,勾出目前隸屬金國的東京路——包括整個遼東半島。
“遼東”一詞最早見於春秋時期,到戰國時期,燕國的燕昭王正式設遼東郡,郡治為襄平——現為金國的遼陽府。
衛希顏在遼東半島的最南端橫切一條線,“這是合思關(遼寧金州),金軍在這裡建有堡寨,駐了一個猛安,就是千戶,實際兵員只有六七百。”
在合思關以南,是遼東半島的最南端,形似半島的嘴喙部分,在另一個時空屬於大連和旅順——天然的不凍良港,此時卻還是一片沒有人煙的空白區。
衛希顏將這個空白區圈了起來,“只要拿下合思關,建立炮堡,就可南連海上,北拒金軍,因此處地形北寬南窄,南部最窄處,東西相距不到十里,在這裡建立堡壘,就相當於扼住了內陸和海上交通的咽喉,進可攻,退可守。”
進可攻,是往遼東半島的內陸推進,往正北可攻東京路的路治遼陽府,往東北可攻婆速路,打通鴨淥江(鴨綠江)。退可守,是可退守海上,以海州為補給點和增援。
葉清鴻的雙眸看向羊皮地圖,伸出一根白淨有力的手指,依次點下滄州、濱州、青州、萊州、登州。
這五州連起來,就是北廷環繞渤海的地域。
其中,登州的蓬萊,距離遼東半島最南端不到三百宋裡。
她的話簡明扼要,“北廷有水師。”
雖然遼東半島在金國控制下,但金國擅馬戰不擅水,沒有建水軍,所以拿下合思關後不必顧慮金軍從海上進攻;但北廷不同,因南廷水師來自海上的威脅,相繼在東部沿海重鎮興修堡壘,建駐水師船隊,即使整體實力比不了南廷水師,卻也不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量,尤其佔據了地利優勢——若五州都駐水軍,則可對遼東半島形成海上的包圍圈。
相反,南廷距離遼東半島最近的海州,其間還隔著北廷的密、萊、登三州,有鞭長莫及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