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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軍營的法則,不但能打,還要能喝。
“再說,為師給你講道,嘴巴都說幹了,喝點酒解渴不為過吧。”
“解渴有茶。”葉清鴻涼涼一句,收了刻刀,起身去盆邊淨手。
衛希顏只管斟酒,待她回身過來,將其中一杯推過去,說:“這是揚州的瓊花露,度數不高,不會醉了你。”說罷眨了下眼,“入世豈能不飲酒?”
酒香清鬱,還微帶著幾縷甜香。
葉清鴻默然一陣,抬杯飲入。
酒入口,酒香暈染了舌尖。
作者有話要說:解脫履:無後跟的鞋,相當於今天的拖鞋。
唐代王獻著《炙轂子雜錄靸舄》記載,“靸鞵、舄,三代皆以皮為之,朝祭之服也。始皇二年遂以蒲為之,名曰靸鞵…晉永嘉元年用草,宮內妃御皆著,始有伏鳩頭履子,梁天監中,武帝易以絲,名解脫履。”
白話譯過來是說,三代上古時期就有皮拖鞋,並且是朝祭的服飾。秦始皇改為蒲拖鞋,晉代為草拖鞋,妃嬪都穿,南北朝時,梁武帝改為絲制的拖鞋,名為解脫履。
☆、遼東北海
葉清鴻在驚雷堂的時候,從不沾酒。
作為一名殺手,絕不允許身上沾染任何味道,無論酒氣還是薰香脂粉,一點都不能沾,任何微小的紕漏都可能造成任務失敗,甚至把自己陷入殺局,這使得葉清鴻除了劍之外,沒有任何喜好,也沒有任何習慣,永遠的冷靜自制,日子過得比水還清,寡淡到令人心寒的地步。
這種剋制,對殺手和劍客來講都是必須,但從另一方面來講,過度剋制意味著壓抑性情,只做該做的,不是想做的,這種心效能造就一個頂尖殺手,也能造就一個絕頂劍客,但是,這種心性成不了“道心”。
道心為自然,喜則好之,厭則惡之,想則為之,不想則棄之,隨心而去,任意而為,可以自制,卻不可以壓抑。
葉清鴻喝下一杯,然後,又一杯……
侍衛上了乾果和獐鹿鋌(肉條),師徒倆且斟且飲,很快一瓶瓊花露飲空。
衛希顏又從雕花櫃裡取出一瓶青州玉醅酒。
跟著,像變花樣般,拿出潤州浮玉春,江寧銀光酒,越州蓬萊春,秀州清若空,常州金斗泉,湖州六客堂,蘇州齊雲清露……
頃刻,沉水香雕琢的圓桌上幾乎堆了半個桌面,各色花釉的精緻酒瓶琳琅耀目。
似乎是將天下各州的名酒都收藏到她這官船的主艙裡了。
葉清鴻拿著酒杯的手僵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是開酒會?”
衛希顏笑得春花燦爛,“為師頭回請你喝酒,自然是要隆重些。”
葉清鴻撇撇嘴,不就是問了她和白輕衣之間的事麼,真個小心眼。
天色已經全黑下來,河風透過半敞的舷窗槅扇颯颯吹入,又帶出濃郁的酒香,絲絲縷縷縈繞在大船上,船頭掌舵的齊九不由大力嗅了兩口,嘖嘖道:“好酒啊!……葉真人當真喝酒了?嚯嚯,真難得!”
和他說話的是國師近身女衛羅三娘,剛從主艙出來,和掌舵的侍衛齊九是夫妻,正送了盤廚房烤好的軟羊籤子過來,想起之前端入主艙時感到的詭異氣氛,她轉著眼珠子笑了兩聲,說:“確實難得。”打定主意今晚離主艙遠點。
桌上的酒已少了七八瓶。
艙內酒氣醲郁芬香,光是聞著這味道就已讓人微醺了。
衛希顏一手執杯,一手敲箸,聲調悠悠地唱著曲牌,先才是晏殊的“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轉眼變了蘇學士的西江月,“我欲醉眠芳草。可惜一溪風月,莫教踏碎瓊瑤”,忽又跑到定風波,“……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調子又串了浣溪沙,“莫許杯深琥珀濃,未成沉醉意先融”……跑調跑得令人髮指。
葉清鴻覺得這才是折磨,傾杯動作不由變快。
衛希顏的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果然,人的快樂還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啊。
沉香桌上的酒瓶漸漸清空。
酒入胃腑,宛如雲蒸霞蔚,鳳翥龍蟠。
葉清鴻清冷如霜的眉間染上兩分酒意,平日冷漠的雙眸多了幾分盈動,瀲灩流離。
喝盡最後一杯,她微微閉上眸子,氣息在經脈中流轉。
衛希顏輕輕晃著白瓷折枝梅酒盅裡的最後半杯酒,笑得陽光明媚,亂串的唱腔跑到了漁家傲,正是“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
葉清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