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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龐大艦隊,踏出的步伐走得更加堅實。
大紅氈子很厚很軟,使團眾人走得不緊不慢,步態從容。
藤原賴長等日本大臣只見當先一道挺拔修長的紫袍身影,在眾人簇擁中踏步而來,明明是踩在碼頭的紅氈上,卻有一種睥睨千軍萬馬的氣勢。呼呼的海風從她身後吹過來,吹得紫袍大氅獵獵而起,帶出一種凜然壓下的氣魄,如見山嶽般讓人沉窒。
藤原賴長的臉色已經白得不用塗粉,還未來及瞧清這位國師的面容,便被那如山而至的氣勢壓得垂下頸子,折腰九十度拜禮下去,恭謹的聲音裡帶著抑制不住的顫音:
“下……國小臣,中納言藤原賴長,恭迎天朝使團,上國國師。”
他身後是一片烏壓壓、和地面齊平的垂纓冠。
富直柔和張致遠掃眼看去,便見這些倭國官員袍擺下的雙腿都在微微發抖。
雖然被衛希顏的氣勢壓得驚懼顫抖,但這些日本大臣折腰拜禮的儀態卻嚴謹得一絲不苟,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神情姿態都顯得十分恭順。
富直柔等使團官員拱手回禮,心忖:這些倭夷倒是禮儀嚴謹,比裝腔做樣的高麗使臣順眼。
徐文嘴角咧了咧,抬手摸了摸硬扎扎的髭鬚,國師說,這些倭人順服強者,越是強勢,越是乖順,看來果然如此。
衛希顏抬手回禮,“有勞貴國盛情迎候。”語速恰好保持在日本公卿拜禮的三呼吸時長,待這些日本大臣籲口氣直起腰,她又道:“中納言藤原,可是藤原氏攝關家?”清冽的聲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自有一種威嚴,彷彿蘊著金石的力度,扣人心魄,讓人不敢抬眼直視。
藤原賴長垂下眼,恭謹回道:“小臣正是出身藤原氏攝關家,現任關白乃家父,左大臣忠通乃小臣長兄。”
關白大約相當於太師攬政,左大臣和中納言是太政官,相當於內閣大臣,左大臣是左相,中納言則相當於副相。這藤原攝關家除了關白外,又佔了左大臣和中納言之位,看來雖然被白河法皇削弱不少勢力,但朝政大權還是把持了一半。
畢竟攝關把政三百年,不是這麼容易拔除的,衛希顏心裡想道。
“尊敬的國師閣下,請容小臣向天朝使團介紹敝國接迎官員,……這位是治部省治部卿,藤原顕輔,是藤原北家末茂流嫡系……”
隨著藤原賴長的介紹,衛希顏將這些人和《東洋諸蕃志》裡的記載進行對應,不著痕跡地觀察這些公卿官員的表情、動作和言語態度,推斷他們可能的性情和政治偏向,再分別給他們貼上標籤——“扶持”、“遏制”,或是“留待觀察”。
日方接迎使和大宋使團都互相引見之後,藤原賴長恭敬道:“尊敬的國師閣下,小臣的長賀莊園已備好宴席,並準備了溫湯,天朝官兵的住宿都在附近莊園做了安排,一定讓使團所有人滿意。”
衛希顏語聲淡淡道:“住宿不必安排了,水師官兵宿在艦上。這城裡應該有大澡堂子,讓他們進澡堂子沐浴即可。將裡面的搓澡女都清掉,軍人就是軍人,不要養奢侈了。”後一句是對水師都統制徐文說的。
徐文胸膛一挺,應道:“諾!”
藤原賴長和藤原顕輔對覷一眼,心裡叫苦,精心準備的一百名搓澡女都白費了嗎?卻不敢上前勸說這位國師改變主意。單聽這下命令的語氣,就有一股殺伐決斷的氣勢,哪敢多說一句?只愁著眉暗裡嘆氣。
“至於設宴,也不必麻煩,”衛希顏語氣依然淡淡,道,“使團已用過朝食,趁著時間早,請貴國安排車馬,隨後即刻出發。水師艦隊留守小濱港,官兵的膳食有勞城守府,按驛館的標準提供即可,勿需特別對待。”又回頭吩咐徐文,“水師駐港期間,嚴令官兵守軍紀,不得擾民欺行霸市,亦不可行嫖賭之事……違者,嚴懲不怠!”
徐文肅然應了聲“諾”,也不管面面相覷的日本大臣,轉身邁步虎虎生風回到艦上,自做安排不提。
藤原賴長和藤原顕輔都呆了,他們精心準備的歌舞啊,還有優雅的美男子……若是就這樣子出發去了京都,他們哪有機會和使團拉近關係?
這位國師閣下不好伺候啊!兩人對覷一眼,暗歎口氣,卻不敢怠慢,吩咐安排下去。
平忠盛被兩人擋著無法上前,一邊冷笑一邊幸災樂禍,腦子裡也在轉著念頭,怎樣才能接近這位看起來很不好接近的上國國師。
作者有話要說:備註:
1、日本的姓氏
先說中國的姓氏。比如姜子牙:姜姓,呂氏,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