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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的情緒。
朝堂上主降派的聲音一下大了起來。多數大臣都貪生怕死,捨不得榮華富貴,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杜英武派系內的大臣也不是人人都有誓死決心,他們背後有著各自的家族,而家族的存續比起國家的存亡似乎還更佔分量一些。
是戰是降?很多人面臨著心底的拷問,有人動搖了,也有人堅定不移。
朝中暗潮洶湧,談話、算計、陰謀……都在暗底下進行著。
城內坊市和街巷一片蕭瑟清冷,彷彿沒有活人般的死寂。
圍城的國防軍因為人少,沒有圍南城和西城,但從城中偷偷溜走的軍民官吏卻為數甚少——七八萬蠻軍駐營在這兩城的野外,在交趾人眼中,這些蠻軍都是窮兇極惡的土匪,出去了被蠻軍捉住,下場會比破城更慘。
國防軍在夜裡也會突然炮轟,讓城內的軍民都恐懼得無法安睡。在二十七日夜裡炮轟停止後,被黎太后召到宮廷的杜英武再也沒有走出王宮。
“二十七日,輔政相臣杜英武以逼宮謀逆罪,被王太后殺於宮廷。”
這位首輔大臣想以忠烈留名,卻死於謀逆之罪,真是無比諷刺。
杜英武沒有想到,他向來沒放在眼中的柔弱太后竟然竄同輔政太尉給了他一刀。沒有死於轟轟烈烈的守城之戰,卻揹著逼宮罪名死去,杜英武死都不瞑目。但死人管不著身後事,杜英武一死,主戰派立時垮了。
“二十八日,交趾國主率群臣出城降。”
“大軍進城。”
“三十日除夕,諸軍慶功,痛飲升龍府。”
陳如瑛寫下這一段文字,擱筆長長吁了口氣。
距離“痛飲升龍府”已經過去了十年,但那日的場景卻還清晰如昨日。
那些喧囂狂歡之聲彷彿還響在她的耳邊,那些激揚激盪的情緒彷彿還在心中汩汩流動。她不記得自己當時喝了多少杯酒,只知道自己跟隨在衛帥身後,跟隨她走完一個營又一個營……國防軍被她喝倒了,武安軍被她喝倒了,三十五峒部被她喝倒了,行營的官員都倒了……。除了當值的官兵外,唯有那一人挺拔,如同軍中的旗幟,屹立不倒。那日陳如瑛最後的記憶,是衛希顏帶著笑意的眼睛。
她拿起案上的茶盞灌了一大口,咂了下嘴,“沒勁!”
真想念那種如火的歲月啊!就像烈酒般,竄燒起來才痛快!
陳如瑛搖了搖頭,又坐下繼續寫完後面的事。
除夕之後,即大憲十三年。
“正月初一,三十五峒南下,受降接收州治外諸縣鄉。”
衛希顏說,誰先搶到算誰的。三十五峒瘋了般往南趕,揣著交趾國主的投降詔書抄件,往南面各州除州治外的縣鄉受降。大峒趕向大的縣,兵員折損較大的峒部和小峒趕向中小的縣。至於交趾人是否甘心向這些峒部蠻軍投降,就看峒部的本事了。
至於各州的州治地,則由國防軍和武安軍受降、接管城防。
“正月初四,第七軍第一師往富良江北面,受降北面未佔州城;第七軍第二師、第九軍第一師南下諸州城受降。第九軍第二師留守升龍府。”
“正月初五,交趾國主、王太后及部分宗室子弟,由海軍艦隊經海路解赴京城長杭。”
交趾國主的“交趾郡王”肯定是捋了,最多封一個伯爵,再與宗室子弟一起放到京城的中央民族官學接受教育,若干年後,就統統被洗腦了。如同那些在官學已讀了好多年的南洋蕃國王子般,對大宋文明充滿了景仰,對大宋的繁華充滿了迷戀,對京城的雅緻生活充滿了不捨……
這些當然不是陳如瑛要關心的事,作為行營最高長官的書記官,她關心的是行營在交趾的政令。
正月初五,安南行營下詔告:奉華夏大宋帝國朝廷詔令,交趾之地設定為大宋安南路,升龍府更名交州,為安南路治。
正月初七,衛希顏下令:毀宮城,拆王宮。
數千名交趾戰俘在武安軍驅使下,親手拆掉了他們的王宮。
近萬交趾軍民官吏被驅使著在宮城外觀看,親眼看著王宮的城牆、宮殿,被楔釘,拉垮——心中最後一點寄託隨著王宮的垮塌而垮掉了。
此時,交趾人真正意識到:
他們的升龍府沒有了!
他們的大越國沒有了!
自此之後,只有大宋的安南路,只有大宋的交州城!
這個認知,讓他們感受到了絕望。
無數交趾人淚流滿面。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