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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僕寺掌管車恪馬政,建炎以來隸屬兵部,但歸尚書直管,不在兵部侍郎之下,而且胡世將曾經歷任地方州縣路職和京朝部寺官職,在任職資序上已經達到了除授執政的條件,和上述三位大可爭一爭——至少不能讓朱震上位。
趙鼎思忖了一會,舉薦衛尉寺卿陳規。
衛尉寺掌管儀衛兵械、甲冑之政令,建炎朝立精簡部寺,不設該寺,將其職能歸入兵部。建炎七年衛希顏滅金歸國後,便著手將軍中執法系統從樞房刑房剝離出來獨立,遂提議重設衛尉寺,但其職能已與原職能無干,而是主管軍法和思想宣教,軍中各級監軍都屬衛尉寺管轄,使軍中統兵官和監軍分屬兩個系統,更利於互相監督。趙構和政事堂都看到了衛尉寺的重大意義,均想往裡面插人,但最終沒爭得過大勝歸來、挾功無可賞的衛希顏,寺內重要官職均被衛系人員佔據,衛尉卿即由衛希顏信重的樞府兵房知事陳規除任。
因此趙構一聽趙鼎舉薦的是陳規,面色立時沉了下來,明顯的不悅。
自從衛名結侶事件後,皇帝就越來越明顯地表露出他的喜惡——對宰執們來說,這是喜也是憂,喜的是可以輕易察知天子喜怒,憂的是這是否表明天子已不能剋制自己?——若是後者可不是好事。
趙鼎沒有在意皇帝的晦色,他在意的是朝政和軍隊的穩定,如今可是出不得亂子的,現行的政策和變革不能被打亂,尤其是在兵政上——雖然從文臣角度來講,他也認為樞府集調兵權和統兵權於一體的兵制,以武篡權的禍患確實很大,但因為衛希顏是樞密使這個禍患又恰恰是最小的,只要她在樞府一日,就沒有任何一位大將敢有異心。但是,也沒有其他人可以頂替衛希顏的位置,統率樞府,並壓制所有的統兵將領,即使要完善兵制,趙鼎認為也必須是在衛希顏的統攝下進行:以天子的能力,還不足以統率兵事,任意插手樞府改動兵政,只會引起亂子。為今之計,只有讓衛系的人員進入樞執,保持穩定為要。而一直協助衛希顏制定兵策、主持兵改的陳規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章誼和謝如意手持笏板垂目未動,他們就算舉薦也未必能爭得過上述幾位,還是保持沉默為佳。
一次朝議當然決不出人選。
散朝後眾臣出殿,沿著左閣門廊出去,丁起邊走邊和趙鼎說話:“如今河南之地未落定,兩府宜靜不宜。”意思是不要插人攪風攪水,以免為北周所趁,表達他反對的態度。
他說話的聲音後面幾位參政都聽見了,各有心思不提。
下午訊息傳到五雲山,衛希顏在紙上書下這幾人的姓名,看了會笑了起來,“趙構還真是等不及了。”
名可秀道:“三年的時間,說長也不長,怪不得人家心急。”她目光掠過紙上的五位提名人選,瞭然一笑道,“都是文資。看來,政事堂對西府用武臣還是有忌諱啊。”
“祖宗之法嘛。”衛希顏笑了句,文臣們重文抑武的觀念難以盡改。
北宋初期,戰馬倥傯,樞密院班子“文武通除”,到了太宗末年,進士出身的石熙載任樞密使,於是用文資充樞密使自此始。爾後,遂成制度,樞密院使副的班子全部由文臣組成。偶爾以武臣為之,也數異典,會招致朝中文臣的種種猜疑和攻擊。即使樞密院其他高層官員,也由“舊皆武臣”逐漸改為“文武互用”,如以前的樞密院都承旨,為樞密院屬官之首,宋初專用武臣,神宗熙寧起文武互用。就連衛希顏本人,也是靖康元年被趙桓賜進士出身,從和安大夫(從六品)的醫官伎術資轉文資,至建炎朝以太中大夫(從四品)的文資本官(寄祿官)除樞密使。
對於文資與武資任職樞密院,衛希顏並無歧視的傾向,但無論文武,都必得有與職位相匹配的才能方可得用,故在她掌樞府的這十年,是文武並用,唯能是舉。但朝中文臣對樞密使長貳還是有著不用武臣的執念,而且諫議院早幾年就在彈議幾位統兵大將不宜為樞密,雖是虛職,亦應廢止,至年前又上了好幾道彈本。
衛希顏對此倒是不在意,當初授種瑜、吳玠、韓世忠、蔣宣四人為樞副、籤樞之職,本是建朝之初激勵大將之用,如今已不需這種激勵,可以如同吳安國、高師旦、劉汲這幾位指揮滅金之戰而建功的大將一樣授予節度使,論實質利益還在樞職之上——節度使的職俸是諸職官中最高的,比宰相之職還高。想來吳玠幾人也樂意去掉樞職轉授節度,省得老被文臣盯著。至於種瑜,只要她在樞府,身為名重生徒弟的種瑜就不可能進樞府掌權,這是“同府迴避”之制,掛個樞副的職銜於他實無用處。當然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