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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衛希顏已經丁憂去職了——這個職是指實職,衛希顏的爵勳之位、榮銜、寄祿官階都還保留著,去掉的是樞密使、武安軍都指揮使、武學祭酒這些實職——但她在樞府和軍中的勢力龐大,等閒動她不得。即使她現在去職,三年後起復,肯定是回任樞使之職,沒有人能頂替。趙構想任命一位新的樞密使很難成功,政事堂不會同意,即使政事堂透過了,這個樞密使也會被把持樞府的衛氏派系架空,甚至坐不了多久就被設陷子趕下臺。
樞密使的目標太大,趙構心裡忖著任命一位新的樞密副使,或者是籤書樞密院事,能在這三年內牽制李邴,減少他恢復“三衙統兵”的阻力就是大用。
其次是武安軍都指揮使。
再次是武學祭酒。
趙構在白色的宣紙上寫下了幾個官職和人名,皺眉思索一陣,又劃去一個人名,新添一個。
可用的人還是太少啊。
趙構盯著寢宮內題滿京朝和地方官員的素絹屏風,目光從那些名字上一個個地滑過,時而搖頭。
能夠引為信重的官員太少,要麼是官職太卑,即使有忠君之心也無大用;要麼是資序不足,很難超擢提拔上來;而資序足的聲望又不夠,很可能會被衛系提的人選壓下去;少有幾個資序聲望都夠的,趙構又拿不準這幾人是否就是忠君敢於任事的。
服侍皇帝穿衣的宮女發現官家又清減了,皇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空蕩,所幸冬日著衣重,罩上外面的內裘錦氅後就顯不出來了,幾名宮女不敢流露出絲毫異色,只每日裡默默為天子著衣。
後宮氣氛無形的凝重,即使宮中處處張燈結綵,彰顯出過年的喜慶,但彷彿有一重陰霾壓在人的心頭,讓妃嬪和內侍宮女們都歡喜不起來。
轉眼到了大年三十。
清晨,皇帝御駕出宮,偕宗室子弟祭祀太廟,各士庶人家也在家中祭祀祖宗。
辰時,名清方和希汶攜著一雙兒女上了五雲山墓園。巳時,在家中祭祀完葉氏祖宗的葉向天、名淺裳夫婦也攜子上了五雲山,拜祭(嶽)父母。
墓園裡的氣氛輕鬆而不凝重,名淺裳和名清方如道家常般,對著父母的墓碑說著家裡的事,商會的事,說著孩子的頑皮和長進,說最近讀了什麼書,就彷彿名重生和花惜若正微笑地坐在他們面前,聽著他們絮叨一樣。
墓園裡的陽光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上,灑落在白色的墓碑上,泛著淺淺的光暈。
這個年三十的天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祭拜後,一家人在梅亭裡說話。
梅林裡時不時傳出孩子的嬉笑聲。
林內五個年齡不一的孩子正在玩耍,其中兩個是名清方、雲希汶的一對兒女,長子名令澤五歲,次女名令琰兩歲,另外三個是葉向天和名淺裳的兒女,長子葉霽已經年滿十三,次子葉霑七歲,幼女葉霙才兩歲。四個不大的小孩兒在梅林裡嬉鬧著,最年長的葉霽穩重地立在一旁看顧,腳邊放著裝有熱水釜和茶杯的提籃。
幾個小孩兒搖了一會梅花,互相追跑了一陣,便沒勁了。名令澤說去看姑耶(衛希顏)養的蟲鳥,葉霑馬上贊成,兩個男孩兒便騰騰跑在前面。名令琰人小腿短,追著兩個哥哥沒追上,撲通一聲跌了個坐墩,她癟了癟嘴,正在考慮要不要哭的時候,比她小三個月的葉霙吭哧吭哧追上來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她,似乎在好奇琰姊姊為什麼要坐在地上。名令琰很淡定地捉住腳邊正在曬太陽的一隻黑乎乎的毛蟲,舉到葉霙面前,“送你。”葉霙小眉頭皺著,很是糾結的模樣,然後“哇”的一聲哭了。
剛從亭子裡裝水回來的葉霽看見這一幕,頭都大了,立即搶步上去將名令琰手中的毛蟲拿下扔地上,又檢查她的手有沒有被蜇傷,見沒事才鬆了口氣,給兩個小孩兒倒水。
葉霙端著杯子,白嫩乾淨的小手指著地上那隻正一聳一聳往前爬的毛蟲,瞅著名令琰,“髒。”表情又嫌棄又委屈。
名令琰瞅著她一身雪白的小襖小褲,乾淨得比雪還乾淨,嘴角撇了撇,蹲下。身子將茶杯裡的水澆到那隻毛蟲身上,仰起臉看葉霙,“乾淨了。”
葉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趕緊制止名令琰要捉回那隻毛蟲的打算,暗裡抹了把冷汗,帶著兩個妹妹往梅林東面養蟲鳥的竹林裡去。
亭子裡的大人遠遠看見這一幕,都有些哭笑不得。
衛希顏哈哈大笑,轉頭對希汶道:“令琰這孩子像誰啊,我看跟你和清方都不像啊。”這才兩歲就會裝樣了,膽子大不說還有腹黑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