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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旬葉清鴻就被荊湖武安軍請去協助剿匪,連希汶婚禮都未等得,此時匪患肅清,武安軍的捷報都遞進京了,葉清鴻卻未回?
“希顏,清鴻武藝高強,不會有事。”何棲雲安慰她。
衛希顏沉默良久,緩緩吐出一句,“……也許。”
她手掌下按著的正是荊湖發來的捷報,羅霄山流匪被圍殲殆盡,餘黨盡數擒獲,遺憾的是匪首孔彥舟未能活捉。在這喜氣洋洋的捷報之後,荊湖路都統制陳克禮又發了份火漆秘報:孔彥舟被殺,助孔匪的黑道高手均在被擒前服毒自盡。這重要的人物都死絕了,自然也無從知曉孔匪盤踞羅霄山的內幕。
牙中藏毒麼?衛希顏冷笑,這幫黑道高手會如此死忠孔彥舟?她信才見鬼了!
雷動究竟在羅霄山隱了什麼秘密,需得動這番陣仗來掩飾?
葉清鴻又知曉了什麼,遲遲不歸?
衛希顏眉心仍蹙。
“希顏,你若擔心……”何棲雲有些遲疑,“不如親去一趟?”
衛希顏微嘆搖頭,“三日後就是複審,我這會兒哪走得開。”靜了半晌,她舒眉一笑,道:“天道無坦途,若真有險,當為歷煉!”
她收回心思,道:“棲雲,幫我寫篇文。”
何棲雲幾乎跟不上她思維的跳轉,定了定心,問:“寫什麼?”
“議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衛希顏笑得莫測高深。
何棲雲從她故作玄深的表情裡品出幾分奸詐,處得久熟悉了,這人的性子也就摸著了幾分。
她走到衛希顏公案下的側幾後,右手微微換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腕,執起墨盂傾入幾滴清水入硯,再從硯邊拈起未用完的墨條,隨著皓腕抽轉,如煙如縷的歙墨便在青碧光滑的硯臺中絲絲暈染開來。
“可是和貢院的案子有關?”她問得輕聲。
衛希顏打個哈哈,“有關麼,我可沒說案子。”她一句話撇得清楚,但帶著笑意的語調卻並不十分正經。
何棲雲抿唇一笑,也不戳破她的口是心非,只管研墨。
“義利並非對立!”衛希顏一語即下定論。何棲雲聽得這和當世儒家截然不同的論斷只凝了凝眉,研墨聽她怎麼個分解。
衛希顏繼續道:“當年孔子論:‘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後世儒家對此誤解甚深,甚而將商人籠統歸為小人,實則謬之大矣,孔聖人可從來沒這說法。”
“但,商家逐利為本性!”何棲雲想起前些時日蓋滿報端的儒商爭論,拈出其中引起共識的觀戰,“商賈以謀利為本,旦得入朝為官,豈忍不為本家謀利?朝廷政令又如何行得公正?”
衛希顏笑道:“你這話和趙元鎮如出一轍。”
“趙中丞也反對商舉?”
“不是反對商舉,而是反對廣開商舉。”衛希顏糾正她道。
這“廣開”二字,反映了趙鼎的立場。
他非是反對商人為官,當年仁宗朝的馮京就是商賈家出身,卻為一代賢相。然,正如飽讀聖賢書的儒生未必盡是君子,商賈裡也能出得幾個深受聖賢書薰陶的例外,得脫商人的逐利天性,若得仕途未必便不會出第二個馮京。
但是,數百商人的入仕非同小可,這不是一個兩個的特異!無論從哪方面考量,都讓趙鼎這儒臣驚心不止。
衛希顏想起楓閣時趙鼎如骨鯁在喉之態,不由笑道:“趙元鎮性拗,認定的理任它九頭牛也拉不回。只可惜,他遇到了可秀,就算是犟牛也得服彎!”
何棲雲指間的墨陡然一滯。
她神情有些僵住。御史臺臺主和名花流宗主?
她原就有猜疑,這位名花流宗主在幕後指點朝政,卻不敢往深裡想去。衛希顏此語無疑證實了這道揣疑。何棲雲微微定神,觀衛希顏卻似對“失言”漫不在意,清顏如水透。她不由微微低嘆。
你的不避諱,究竟是因了信我,還是因了十足的掌控把握?
她抬眸,一字一字吐得清晰,“希顏,我父親是何慄。”
“何慄是何慄,你是你!”
衛希顏目光湛湛,那澄澈似乎要映入她心底去,何棲雲不由微微別頭。心口如被溫水熨過暖暖的舒貼,卻又滾出兩分燥熱。窗外的蟬鳴得嘶響,將那分熱燥生生攪動,破入閒靜的心湖蕩起波瀾。“你不擔心,我回北邊洩了此事?”
念及父親何慄,她胸口生痛。
父親孤身在北邊,可過得安好?
她有心去鳳翔府,縱使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