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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便委託《西湖時報》遍佈城內的報童開售門憑,每憑十文錢,三尺以下童子免憑入場,到得開賽之日,偌大的東青門擊鞠場從裡到外都圍滿了人。
擊鞠和蹴鞠不同,蹴鞠是足踢,而擊鞠是柄擊,又叫“打毬”,分為大打和小打,大打就是馬球,多在軍中盛行;小打是騎小馬或驢騾打毬,又叫驢球,多在民間尤其女子中盛行,京城就有好幾家女子驢球社專為高門大戶表演擊鞠賽。
東青門的擊鞠場在京師武安軍教場內,草坪平整寬闊,長約千步,寬八百步,是京城最好的擊鞠場地。場地東西兩邊分別豎球門,門高一丈有餘,頂尖刻有利目展翅的鐵鷹,下部設蓮花石座。球門兩旁放著二十四面繡旗,球門後各有一個旗架,每射進對方球門一球,就有記分員往旗架上插一旗以記分。
擊鞠場的北面,搭起了一座高臺,高臺正中設有四足彖山香木方輦,輦上置赤質鑲金錯龍御椅子,加黃羅繡褥,趙構頭戴漆紗硬幞,足履六合烏皮靴,端坐御椅之上,身後左邊站著內侍副都知康履,右邊站著年前從荊湖總隊升遷京畿路武安軍總隊的陳克禮;方輦之下,東西兩側各設八張烏木墊紅羅圈椅,分別坐著兩府宰執和六部侍郎。
皇帝御座下東邊第一張圈椅坐著宰相丁起,丁起之下是李綱等七位參政;皇帝御座西邊第一張圈椅空著,第二張圈椅坐著樞密院籤樞院事李邴,那空著的第一張圈椅顯然就是樞密使衛希顏的座位,李邴之右依序坐著吏戶禮兵刑工六部侍郎。高臺之下,東西兩側是每階闊三尺的青石砌梯席位,東席為文官,西席為武官,各依官階坐在錦墩上。
首先入場的是戴朱帽持銅鑼的四名“球平”(裁判)及十二名手持哥舒棒的皮甲衛——負責球場巡衛和揀球,十六人面向皇帝所在的高臺跪下,齊呼萬歲。
擊鞠場東西南三面是觀眾席,用粗如成人胳膊的木欄圍著,高低石階上站滿了身著各色服飾計程車庶百姓,隨著球平巡衛的高呼萬歲聲紛紛拜倒,山呼萬歲不止。
趙構身穿圓領皇袍,外罩鑲黑貂毛的金紅團龍錦褂,劍眉飛揚,這萬人山呼萬歲的浩蕩場面讓他心內無比舒坦,因緩和同衛希顏的關係而不得不御駕擊鞠場的憋悶之氣全然消了,只覺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熨帖,深感此次御駕親臨來得適當,就是要彰顯天子的威權,尤其要彰顯他這九五至尊對軍隊的重視——無論衛軻在軍中威望如何隆重,也抵不了他是皇帝這一事實!念及此,趙構神氣越發昂揚,身為帝王的尊嚴和自信便如八月的錢塘江潮般嘩啦湧上潮頭。
“嘭!嘭!嘭!……”鼓聲擂響。
兩隊各十六名球員騎著扎尾裹皮護腿的高頭大馬從門樓奔進鞠場,人人頭戴無纓盔,胸束皮甲,腳踏黑漆烏皮長靴,東邊一隊青衣箭袖,西邊一隊藍衣箭袖,在觀眾席熱情揮臂的歡呼聲中馳入中場,下馬擊胸向北面高臺的皇帝行禮。
站在趙構身後的京畿路武安軍都統制陳克禮欠身道:“陛下,左軍是淮南東路總隊,右軍是廣南西路總隊。”
趙構微笑頷首,道:“讓他們回馬歸位,準備開賽。”
“諾。”陳克禮恭應一聲,走到高臺前,大聲喝道:“陛下有旨,隊員回馬歸位,準備開賽!”
“遵旨!”
兩隊球員飛身上馬,胸甲上漆著白號“1”的球員牽轉馬頭馳向球門,下馬據門而立,兩臂戴著皮護套,顯然是門頭(守門員),門頭的馬立即被球場巡衛牽走;胸甲上漆著白號“2”的是兩隊朋頭(隊長),揮著長柄鞠杖指揮隊員各居其位。
四名球平也各佔方位,兩名分別站在東西球門的側方,一名站在鞠場正南,一名站在鞠場偏北向。
“鏘!”鞠場南面的球平敲響銅鑼,高喝:“敬請武安軍都指揮使衛,開球!”
鞠場上的兩隊武安軍球員都是一愣,沒想到竟是都帥衛希顏為他們開球!不由激動地揚起手中的漆柄彎月鞠杖,高呼:“衛帥!衛帥!衛帥!……”
圍觀席上的觀眾也反應過來,歡呼聲如潮迭起;場上鼓鈸齊鳴,鞠場南面的教坊樂隊奏起了擊鞠開場的《涼州曲》。霎時,南場門樓外蹄聲躂躂,箭袖烏靴的國師樞密使兼武安軍都指揮使策馬直入場內,如千仞之山的巋然身姿瞬間攫取了場上所有的目光。
“衛帥!衛帥!衛帥!……”如雷般節奏的歡呼聲和著雄渾的《涼州曲》,擊鞠場上充盈著激昂的氣氛。
趙構明亮的眼神漸漸暗沉下去,先前如湧潮頭的神氣勁兒彷彿潮落般跌下去,掌心微微攥緊了盤龍引手,心頭浮起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