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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心頭歡喜不勝,這謝如意果然是聰明臣子,是深體聖心的“如意”之臣!
他手掌心攥壓著御座的鎏金龍頭扶手,透進肌膚的冰涼之氣冷靜了激動的心緒,深灰的眼眸緩緩掃視殿內群臣,試圖從那些或驚或喜或挑眉的表情中窺得諸人的心態,“大理卿的建言,眾卿以為如何?”
皇帝的臉色由陰轉晴,殿上群臣看得分明,看來大理卿的進言深合聖心,幾位宰執的神情都有些凝重,朝中哪個不知火炮是衛希顏一手打造,歸到軍器監統造說得好聽,實際就是“搶權”!
周望喜形於色,歸到軍器監不就是歸到兵部?這可是大功一件,還能得官家青眼相加,觀沈元、高惇便知;當即大聲應和:“陛下,臣以為大理卿所奏甚當!”
範宗尹早就懊悔先前會錯了官家心思,又被衛希顏激怒而火急攻心,一時迷了心智方提出那般昏頭奏議,正思慮著如何亡羊補牢,見此時機立即道:“陛下,臣以為,火作器歸軍器監統轄其利有二:一則職權一統,令出一衙;二則作匠物料統配大有便宜,如用炭、用鐵等都可作統一籌劃,省卻因分屬不同造成的人財物耗費。”
他和周望相比終究高出一籌,不僅贊議而且將道理說得分明,趙構臉色更見溫和。
工部參政朱震略一思忖,暗想樞密院公權不是壞事,頷首贊同道:“統歸一衙後,人料調配方面確可減省。”
趙構心頭一鬆,朱震開了口,胡安國多半不會反對,如此政事堂便拿下大半。
胡安國比朱震想得深,他贊成樞密院適當分權,也放心程瑀掌持軍器監,但上面的周望卻不是個省心的,偏生此人充當了皇帝在政事堂的“眼目”,不便劾罷,與其換上個比之能幹的“眼目”,倒不如由著這位尸位素餐——否則三司會審倒賣軍械案時周望豈能脫身?說他清白鬼信?胡安國頭個不信,十之八九是衛軻故意留了手,省得兵部來個厲害的和樞府相爭。
轉念間胡安國已心生一計,奏道:“陛下,臣以為,御史中丞和大理卿均言之有理,樞密使衛軻有察失之責,可罰俸以誡,按故制將火作器歸轄軍器監亦是良策。……不過,誠如樞密使所言,火炮是能剋制胡虜鐵騎的銳器,比之神臂弓更強百倍,臣以為軍器監的地位突顯重要,不宜再隸於兵部之下,臣奏議依回舊制……”
舊,舊制?……周望如遭晴天霹靂,耳中嗡嗡作響,心內大喊:不行!絕對不行!
胡安國穩重的聲音在兵部參政聽來異常刺耳:“國初,戎器之職領於三司胃案,熙寧六年,廢胃案而置軍器監,遂有九寺五監;至建炎元年,為簡部衙歸統轄以除冗精政,將軍器監、衛尉寺、太僕寺均並歸兵部,建炎二年,朝廷兵制變革,衛尉寺的職司轉為掌持軍法,故而分出兵部重列寺監;臣以為,軍器監亦宜依回舊制……”
“此議不當!”
周望聽得忍無可忍,截口打斷胡安國的話,憤然向皇帝拱手,言辭切切道:“啟稟陛下,臣以為,胡安國此議不妥!當初,軍器監並歸兵部,為的是造器精良——軍器監掌造不掌配,和軍兵脫離,未知所造戎器存弊,十年如一制式不更,而武庫司掌戎器配置,可由軍需虞侯饋知兵器之弊及軍中改良建言;但舊制部不統監,兵部行函軍器監的建言均被輕置高閣,乃至北虜侵朝,禁軍兵器仍是二三十年前的舊制式,器不精遂致兵不利,此即為前車之鑑!陛下,臣以為切不可重蹈!”
“啟稟陛下,軍器監立戎器改良之制即可更此陳弊。”胡安國胸有成竹道,“軍器監可立規制,每年定期遣員檢核軍中用器,每有新式軍器造出,半載後需派幹吏到軍中查驗新器良弊,如此便可革除閉門造兵之弊。”
“此為良策。”朱震道。
周望急得瞪眼欲爭,被範宗尹扯了下官袖,微微搖頭表示不可再爭。周望正猶疑不決時,趙構開口問道:“謝如意和胡安國的奏議,衛國師以為妥否?”
衛希顏挑起眉毛來看一眼趙構,“陛下是問哪個奏議?是大理卿說的罰衛軻失察之責?還是借這‘問罪之機’將火器作分出樞密院?”
她閒閒涼涼的語調裡帶著淡淡的諷笑,趙構忽然有些狼狽,就彷彿隱藏在暗處的那些小心思猛然間被拽出來大白人前,臉皮子禁不住有些發熱,目光閃爍地望著雕漆朱繪的殿門,微咳一聲道:“大理卿建言亦是體諒樞密院軍機繁重,非為私意,衛國師切莫心存膈意,損了同殿情誼。”
衛希顏撩了撩眼皮,“陛下說笑了,衛軻幾時說謝參政有私意?”她嘴角勾起抹笑,“為人臣者,要善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