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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門外一大早擊鼓的人不是告狀,而是投案自首。
臘月二十八晨,《西川時報》剛上市就被一搶而空。
“看報看報!王中節投案!西川王家投案!”
“特大新聞,王家子侄□殺人案水落石出!”
“看報啦看報啦!王家家主親縛子侄投案!”
這則新聞堪比一記震天砲,震撼了整個成都府城。
王中節是誰?——西川第一豪王家家主嫡親二弟的嫡長子,成都府有名的“花霸郎”,為人強橫好色,看中了哪家美娘子就要想盡法子弄入府中,又喜歡變著花樣凌虐,聽說弄死了好幾個,事後都仗著王家的財勢通天掩了下去。這樣的豪戶子弟竟會投案自縛?
是王家家主深明大義,還是被逼而為的不得已?若是後者,又有誰能逼迫這西川第一豪門?
各種揣測、各種傳聞,成都府沸開了鍋。
臘月三十晨,《西川時報》又釋出一道新聞,說“王案”涉及官員已下押府牢,朝廷欽使將在節後初八開衙公審。
這則報道無疑證實了確有朝廷欽使到了府城。
人們不由揣測:朝廷來的欽使官員是誰?難道真是北朝的雷相公?還是說南朝的衛國師也到了?
朝廷真的要整治成都府了?
成都府歸南還是歸北?
普通的庶民百姓不關心歸南還是歸北,不管歸哪個大宋都得要吃飯,但懲治“花霸郎”的訊息對坊巷平民來講卻是樁拍手稱快的好事,於是紛紛都盼著初八那日的公審。
也有人惶惶不安,尤其是府城的官員和豪戶,甚至有心裡發虛的已在謀劃著轉移財產。
臘月三十除夕,爆竹聲聲除舊歲中,府城四門突然戒嚴,給喜迎新年的成都府蒙上了一層陰霾。
但百姓們很快安定下來,人們發現出城雖然盤查嚴了,卻沒受到甚麼驚擾,城門府兵也不像以前那般蠻橫,沒用槍桿子在包袱裡亂戳,也沒有勒索銅錢,只對照人像,似乎盤查的重點竟是那些坐車坐轎衣著光鮮的富人貴戶。
有膽兒大的趁盤查時就問兩句,守城門的府兵也不含糊,說朝廷欽使有令,初八公審日前,所有府城官吏及家眷均不得出城。
城門口的布衣百姓一聽,心裡都落了塊石頭。
之後,又有訊息靈通的說安撫司被解除了府城駐軍的兵權,說府衙大牢的差役都被攆回了家,府牢已由府城駐軍看管,說府城四司一府有品階的官員都被勒令在家在舍寫“自清書”……
大大小小的傳聞和不確定的訊息讓成都府這個新年過得如沸鍋中的開水般滾騰不歇,雜議紛生,又讓人因未知而生出不安。
府城的豪家都在四處派人走動打聽,豪戶之首的王家更成了各豪門爭相聚訪之地,甚至連四司一府的官員也都便服來訪,王家這個新年過得熱鬧又不尋常。
***
大宋的年節官員放七天假:從正旦到初七,初八開衙。往常逢年節時正是官員們投帖拜戶、送禮收禮打通上下關節的大好時機,迎訪拜望不斷,今年這個年節卻官官門前兒清,怎一個寒字了得。
終於熬到了初八開衙,王中節案的公審就在這一天。
公審的地點不在成都府衙,而是在府城駐軍練兵的大校場,以方便士庶百姓的堂聽。
校臺作為公堂,佈置頗有些特異。
正中的臺案自然是主審官的位子,但臺案的兩側伸向臺前卻各圍了一圈紅木椅,左六、右六,一共十二座,不知為何人所設。
主審臺案的後方各有一府兵肅立,雙手平舉一旗牌——
左為:欽命成都府路宣撫處置使衛;
右為:欽命成都府路宣撫處置使雷。
校臺下人群密集,最前四排坐著各司各衙的大小官員吏員,後面幾排是士人文生,再後是商賈,最後是坊民百姓,密密匝匝圍了足有上萬人,但只有很低的嗡議聲,似乎聲音在嗓子眼那被刻意地壓制了,不敢放聲出來般的低抑。
臺上兩塊旗牌醒目高立,上面只有差遣職,按理還應有旗牌標明差遣官員的官階和本職,僅豎一塊旗牌並不全常規,但僅僅只是那一個“衛”和一個“”雷,已足以讓臺下萬人聯想到前幾天的傳聞,進而猜到這旗牌上的宣撫大使為何人——人群壓抑緊張的氣氛由此而來。
終於到了午時四刻,便聽“咚咚咚”三聲鼓響,場下萬眾的低嗡聲立時靜下來。
最先登臺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緋服官員,臺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