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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些錢糧的出支。常平司說:‘靖康元年兩淮安撫司借支常平糧十五萬石解運了東京,又挪常平錢二十萬貫購了軍糧’,並有安撫司支糧支錢的印鑑借據。”
名可秀眉角抽了抽,冷道:“兩淮安撫司?這背黑鍋的人倒是找得好——兩淮安撫使已死在東京守城戰中,要從閻羅殿找來對質麼?哼……想來當年安撫司確是借支了部分常平錢糧押援東京,但絕無這麼多……印鑑借據什麼的又不是不能偽造——這幫人做貪的手段可是精巧得很吶!”
“正是如此。”莫秋情道,“李尚書抓了個知情的倉納——當年安撫司借了多少糧,帳上雖能作假,但實際出糧多少卻瞞不過經手的倉納。
只是這倉納咬死不開口,常平司逼著要人,說李尚書無罪拿人要上本彈劾,又煽動倉納的老母妻兒日日到驛館哭天嚎地,說欽差胡亂抓人,嚷得四圍皆知。李尚書一出門就被堵著又哭又鬧,護衛剛上前還沒挨著人那婦人便潑天叫‘殺人啦’‘受傷啦’,左七說護衛也不好出手,擔心有個閃失就栽到李尚書頭上了。”
名可秀笑哼:“好嘛,這潑皮招數也使出來了!李伯紀是方正君子,對付這般耍潑胡纏的婦人確是有些為難。”她轉目,“淮東又如何?上次說趙元鎮已揪到淮東常平司的馬腳,後續可有信報?”
莫秋情道:“正要稟報宗主。趙臺主非從州府查起,而是直接查入了楚州常平司。因趙臺主一去就端出趙立一起查倉,查出虧空糧十萬石、錢十五萬貫。常平司因趙立在,不敢以東京納糧為藉口,被趙臺主打了個措手不及,早先備好的偽借據也成了廢紙,一時逼急推說是下屬州縣挪借……”
名可秀聽著便笑了。趙立原掌楚州(江蘇淮安)地方廂軍,常平司若有大批糧進出按例要由廂軍押運,若真大批援糧東京趙立豈有不知的?正因趙立駐在楚州有廂軍運糧的帳冊,所以趙鼎才敢採取不同於李綱查貪的辦法——直搗常平司。
可惜,其他州府的廂軍經希顏兵制改革後,庸碌無為的統兵官都被撤換了下去,他們手頭的運糧帳冊也自是暗中毀掉了,新上任的統制多半對常平司的運糧沒怎麼關注,即使有印象也無憑據證明,做不得數。是以如趙鼎這般直搗常平司奏效的怕也只在楚州一地了。
名可秀一邊想著,一邊聽莫秋情稟報:“趙臺主來信詢問如何處置?”
“元鎮的意思如何?”
“趙臺主道:若此時論罪,僅能以挪支罪處州縣官,且常平司最多落個管束不嚴的瀆職罪,如此不足以肅貪。臺主之意是繼續追查下去,一定要以貪入罪,如徽州懲貪般以死罪相懾,方能澄清吏治、海晏河清!”
名可秀斂目忖思了陣,點頭,“元鎮說得對,對貪官不能輕縱!”
她冷笑兩聲,“常平司不是說州縣挪借麼,如此便來個順水推舟——限令挪借的州縣十天內歸還虧空,否則從重論處!”
莫秋情有些遲疑,“若這些州縣真填上了虧空,豈不是無法再追罪?”
名可秀輕輕搖頭,“這十萬石糧十五萬貫錢卻不是一時半刻能填上的。常平司和地方州縣必是平日便有勾連,方會在被逼時推到州縣,但如何分攤這‘挪借’的錢糧便是個關竅了——分得不勻就會內部先打起來。若這些州縣都認了,你當這麼短時間他們從何處籌集來?”
她又是一聲冷笑,“僅僅十日,就算搜刮百姓也來不及了,必是向當地豪戶支借,允諾付給高利息——等御史一走,這糧和錢自然又還給豪戶。豪戶有高利可拿,又不願得罪地方官,自然是半推半就地借了。這些地方官府支付高利的錢又從何來?定是他日從官府的稅收裡剋扣出來,或加收雜稅從老百姓的身上盤剝而得!——這次倒要藉機好好懲治下這‘官豪勾結’!”
她提筆援墨寫了條便箋,邊道:“一,讓淮東常平司列支各州縣挪借錢糧的數額,元鎮以御史的名義發給各州縣官員周知,同時在淮東路報紙上登出,曉諭公眾;
二,趙元鎮以淮東路巡察御史的名義,下道公諭給淮東各州縣,告誡當地的豪戶富家:御史正查官府虧空,誰也不能借錢糧給官府抵帳;要借也可以,這些錢糧既然被說成是官府的,那麼凡入官府庫就是朝廷所有,凡是借錢借糧給官府的人,再也別想把它們收回。”
莫秋情聽到這不禁抿唇一笑,“宗主這可是斷了他們的後路了,看誰還敢借錢借糧給官府填帳?”
名可秀又抬頭叫鐵醜:“十二!”
鐵醜如一縷寒煙飄入。
“派人去總堂叫蕭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