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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扯著唇笑了笑,“朕記得,國師說因了茂德而入朝堂……朕猶感念在心,今日方知另有別情!朕現在倒有些糊塗了,不知何為真,何為假。國師倒是和朕說說,究竟哪個才是真相?”
衛希顏神色卻極其坦然,“陛下既問,自當詳稟。”遂將師師在花朝宴上說的“身世”復說一遍,當然比起師師對夫人們說的又要詳盡些。
趙構間或打斷她的述說,詢問個中細節和關要處,衛希顏說的沒有不妥當的地方。皇帝縱有滿腹的懷疑,卻也揪不出任何漏子,不由心頭鬱怒,忍不住冷笑一聲,話裡帶了兩分嘲諷,“國師這身世還真是‘離奇’啊!”
衛希顏挑起一邊眉毛,聲音也冷了下去,“朝政不清,世道不平,被逼出的‘離奇’之事豈只一樁兩樁?雲氏家仇能雪還算幸事,卻不知民間尚有多少人家有冤不得申,死了亦是白死。就說這兩浙路,被朝廷花石綱害得家破人亡的小民百姓,陛下可知有多少?”
這話只差沒明說:昏君奸臣,禍國殃民,方逼出世上各種離奇冤案!
趙構有些尷尬地側了側眼,端起茶盞掩飾,卻見茶湯已幹,頓時遷怒,“換茶!”
房內當值的康履恭應個“諾”,揣著冷汗急步退出。稍頃,新的兩盞茶湯奉上。內侍主管低眉垂手立在皇帝身後,大氣兒不敢出。御書房內靜得只有茶盞茶托輕微碰瓷的聲音。
衛希顏抿下一口茶,抬眼瞅著皇帝,似笑非笑的模樣,“當年太上皇出京南巡,內侍主管李彥隨侍君側不離,想來應知此事。陛下若見疑,不如召李彥過來,一問真假。”
“瞧國師這話說的,朕和國師結識多年,怎會見疑?”趙構笑著說了這句,垂著眼啜茶,將一口儼醇的茶湯嚥下去,又抬眼笑著,“不過,問問亦好,省得不清不楚的。——康履,你去……”趙構語氣頓了頓,“傳李彥過來問話。”
“諾!”康履弓了身退出,垂下的雙眼微光閃爍。
作者有話要說:小晉晉抽得真是讓人銷魂啊(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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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御前應對 。。。
太上皇居住的延禧宮在福寧宮西北,抄最近的宮道快步走約摸兩盞茶功夫就到。因道君久病需得靜養,宮門即使大白日也緊閉著。內侍方叫開宮門,一股濃濃藥味就溢位,連候門恭聲道安的黃院子都是滿身藥氣。康履皺了皺眉,隨身內侍善體心意地揮衣袖扇了兩扇,問黃院子:“李大官可在殿內?”黃院子恭聲答“是”,躬身讓過。
康履帶著隨身內侍轉過影壁,直入正殿。止住廊下通報的小黃門,留下內侍在殿外候著,放輕手腳走了進去。
內寢御榻前,李彥正端了只翡翠藥碗,用銀勺舀起黑濃的藥汁,半弓著身子傾進敞口的銀漏斗,藥汁順著漏斗下方的細軟管流入太上皇嘴內,一內侍左手小心托起太上皇頭部,右手並指點喉壓迫藥液順喉而下,另一內侍拿著軟巾時不時拭淨口角滲出的藥汁。
康履足下頓了頓,輕步上前,跪下磕頭道:“奉官家孝諭給道君請安。”這才起身對李彥道:“奉官家口諭,問:道君御體可好些?可有清醒,睜眼,說話?可按時用藥、服參湯?”
延禧宮主管放下藥碗,跪下作答:“回稟官家:道君多數辰光昏沉不醒,偶有睜眼神智不甚清楚,含糊聽不清字;按御醫囑咐,每日早晚兩次喂服藥汁、參湯,不敢懈怠……”
正說著,太上皇突然一個痙攣,兩名內侍立時一人取漏管,一人放太上皇平躺,並左右按著御體,一連串動作疾而不亂,顯見做熟了的。
果然,太上皇痙攣一下後就劇烈抽搐不止,口中嘶嘶亂叫,若不是按住很可能滾下御榻,那嘶叫聲如鈍刀子刮過鐵片,刺耳粗嘎——日日不斷的嘶叫早就叫壞了嗓子。但抽搐痛嘶得這般厲害,雙目卻仍緊閉,神智昏迷不醒,彷彿困在恐懼的噩夢裡掙脫不得……
康履連著退了兩步,並不是頭次見道君發病光景,卻仍禁不住悚然。他知道這病一發起來就要折磨兩刻不止,這會卻是等不得,輕咳一聲,向李彥使去個眼色。兩人退身出了正殿,康履低道:“官家有話問。”
李彥立即領他到內侍住的廡間,進了自個房中。康履吩咐隨身內侍遠處看著,這才閉緊房門,近前低語數句。
李彥聽得臉色大變,康履又道:“李大官只需遵官家意思回話,日後道君駕鶴西歸,必少不了你一個宮使,榮養奉老,有的是安享餘年的福分。”
李彥兩道灰眉抖動著,眼泡下的目光彷彿昏濁不清,卻又幽幽閃著微光,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