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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有物,不由微“噫”一聲,彎身揀起。
梁方平瞥見他動作,不由得意暗笑,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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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京中形勢漸危,衛希顏和名可秀商議後,當天便離開杭州府,疾速掠向京城。
臨行前她看見名花流擷取的金人伐宋檄文,掃目閱後頓時大笑出聲,那起草檄文的人不知是誰,言語惡毒,堪稱歷代檄文之最。
檄文大意是趙佶當端王時便包藏禍心,意圖謀篡天子之位,勾結宮廷,害死兄長哲宗皇帝,竊得大位;黃袍加身後志得意滿,頭腦昏聵,目空四海,鄙夷一切,自認有天命,作惡多端老天亦無可奈何……
衛希顏在名可秀嗔視下止住大笑,卻仍忍不住悶笑,敢情金軍自我標榜為“聖母”,南進非為入侵,而是罷黜昏君,拯救大宋臣民於水火之中。趙佶這廝可是被“化外蠻夷”給狠狠糟踐埋汰了一番!
衛希顏暗中好笑時,徽宗趙佶卻已被何慄呈上的詔書和檄文氣得羞怒攻心,眼前一黑,昏倒在崇寧殿。
眾人一陣慌亂,李彥趕緊吩咐內侍將官家扶進崇寧宮寢殿的龍床上,並急喚御醫入內診治。
約摸半個時辰後,徽宗悠悠醒來,龍榻前的白時中、李邦彥、何慄三位大臣頓時神情一鬆。
太宰白時中恭聲道:“陛下,金賊出語惡毒,誣衊聖躬,實是卑劣無恥,尚請陛下保重龍體為要!”
“白相公所言甚是,萬望陛下以社稷為重、保重龍體!”李邦彥趕緊附聲道。
何慄心下不恥,暗哼不作聲。
徽宗強自提神,看了眼政事堂左、右宰相,憂心道:“金人將逼黃河,兩位相公有何退敵之策?”
“這……”白時中向來做應聲蟲慣了,這等軍國大事豈能拿得出主意,目光不由瞟向政事堂少宰。
李邦彥逢迎媚上是把好手,這般軍情要事卻不敢做主,但他身居政事堂宰執,不能攤手說不知。他腦子畢竟比白時中活絡,急切間想起一人,趕緊道:“啟稟陛下,臣以為,金賊南侵實是肇端於宣和二年的聯金攻宋之盟!當初王相公若能採納宇文大學士之言,當無今日兵禍之災!”
他口中的王相公自是指王黼。王黼遭貶後,仍私下聯結鄆王,勾當蔡京、朱勔一黨,意圖復相,李邦彥趁此時狠踩他一腳,將金人南侵歸罪於他。
徽宗經副相一提,立時想起了幾年前力主“聯遼抗金”的宇文虛中,當時童貫、王黼力陳聯金攻遼,隨軍參議官宇文虛中曾上書指責朝廷失策,並預言聯金攻遼“將有納侮自焚之禍”,未料今時竟被其言中。徽宗想及此人,頓時精神一振,立即著李彥傳召入宮。
深夜,君臣二人私見。徽宗仍半躺於龍榻上,連服兩粒清神丹都未能回覆精氣,嘆息一聲,對賜坐榻前的宇文虛中憂心忡忡道:“朕悔不該當日未納愛卿之言,如今金人已陷真定,勢逼黃河,朕當奈何?”
宇文虛中事前已得何慄知會,私下早有應對,聞言端謹回道:“稟陛下,事到如今,唯有先下罪己詔,改革弊政,挽回天意人心,協力對外。”
徽宗初聽得降詔罪己,龍顏不悅,忽省起金人檄文中惡毒言辭,頓時羞怒攻心,一咬牙頷首應允,由宇文虛中草詔。
次日晨,徽宗罪己詔頒告天下,又納何慄之言,貶朱勔,罷除花石綱和內外製造局,削減宮廷用度及宮侍,停止艮嶽行雲、道觀和宮觀等大型宮室修建,下詔革除一切不得人心的弊政。
同日,徽宗命樞密院事梁方平率京師二萬禁軍駐防黃河浚州大橋,阻止金人南下。
詔命一下,朝中大臣為之一振,但金兵仍在南進攻城,每日河東緊急軍報如雪片飛入,人心惶然。大臣們或議朝堂,或聚私邸,主戰、主和、棄京南逃三派吵成一團,日夜辯論,充分展現文人的凌厲舌鋒,爭吵不休下卻無人提得禦敵具體之策。
崇寧宮中,徽宗面帶憂色,對剛剛回京的衛希顏道:“清聖回來甚好,朕近日憂思漸重,清神丹連服三粒亦不抵事。”
“陛下龍體,宜在寬心。”衛希顏收回把脈的食中二指,走到案前書下方子,遞給李彥。李彥掃得兩眼,交給一旁候立的御醫程盛和,由其按方揀藥。
徽宗神色懨懨。衛希顏皺眉道:“陛下憂思不解,小婿縱算進得仙丹,於陛下龍體也無益。”她說話預打伏筆,日後趙佶若精竭斃命便怪不得她丹藥無效。
徽宗憂嘆道:“如此危勢,讓朕如何解得憂思?哎,京師北風凜冽,清聖此去江南,想來仍見紅花綠葉之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