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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哽咽難語,必得再哭上半個時辰方才漸漸安靜。
這晚水溶跟往常一樣,送走了梅瑜澤後,屏退家人獨步行來,至竹影閣外,瞧著裡面黑洞洞的視窗站了一會兒,知道黛玉已經睡下,盧嬤嬤和兩個丫頭也睡了,便不再驚擾。
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這樣,半夜三更四更的天過來,正是黛玉剛剛睡下的時候,站一會子就走,走時差不多四更半或者五更天,黛玉也必然醒來的時候。所以水溶並不知道,每晚黛玉只是能睡那短短的一會兒。正是他夜半守候的時候。
眼看著過了四更天,水溶正要轉身離開,卻忽然見那屋子裡的燈光亮了起來。他心中一暖,便止住了腳步,看著窗戶紙上晃動的人影,知道是筍兒在來回的倒茶。暗夜裡冰冷的眸子變得溫和起來,似乎黎明前那一絲曙光。
筍兒寬慰著黛玉又朦朧睡下,自己原是要出來走動,所以披上大毛衣裳出了院門。卻瞧見水溶呆呆的站在那裡,天邊一彎西沉的殘月,勾畫出他挺拔的背影,鴉青色的黑貂大氅一直裹道腳踝,寒風吹來,厚重的衣服也飄飄蕩蕩的,如魅影一般冰冷的叫人害怕卻又不捨。
筍兒丫頭是北靜王府的家生奴才,父親當年跟著老王爺征戰死於沙場,母親多病,於兩年前也死了。她從小在北靜王府長大,知道主子活到今年一十九歲,從沒帶女人回過王府,如今自己照顧的這位是個例外。當時筍兒還想,這恐怕就是將來的王妃了吧?即便不是王妃,是側妃,或者侍妾也好,反正她是王爺心中不一樣的女人。但到得後來,黛玉醒後,又不見水溶來一趟。筍兒原來的心思也少了許多,想這不過是王爺因為什麼原因救回來的女子,並不是王爺喜歡的女人。
但今晚偶然的遇見,才讓筍兒明白,屋子裡那個病弱不堪的女子,不單單是王爺喜歡的女人,可能還會是王爺今生今世都忘不了的女人。
水溶聽見身後有人,便回過頭來,恰瞧見看著自己發愣的筍兒,於是沉聲道:“你不在裡面服侍,跑出來做什麼?”
“呃……奴婢見過王爺。”筍兒忙福身行禮。
“她這些日子怎樣?”水溶看著筍兒有些驚慌,便猜想到這丫頭必然是無意中遇見,於是不再追問她因何出來。
“用了華先生的藥,漸漸地好了。只是心情不好,晚上長做噩夢,總是哭醒了。”
“可曾叫人不曾?”
“叫過,不過是睡夢裡。醒著的時候再不說一句話。”
“叫誰?”水溶暗暗地咬牙,似乎已經猜到她夢中叫誰,但還是要問上一句,似乎是要讓自己死心似的。
“叫紫鵑。”筍兒認真的說道,“奴婢想,這紫鵑究竟是何人?許是這姑娘原來的貼身丫頭?”
“哦。”水溶別開目光,看著天際的那如鉤的彎月,心中又有些不忍,半晌方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筍兒福身退下,水溶也便慢慢轉身回去。
第13章 除夕夜溶玉終相對
及至大年三十晚上,因眾人都要守歲,所以公侯世家一般都請了戲班之類的飲酒取樂。直鬧個通宵方罷。北靜王府卻沒有那般熱鬧,原因有二,一是老王妃死了兩年,北靜王孝期未滿,二是水溶原本也不怎麼喜歡熱鬧,於是只叫家人準備了豐盛的年夜飯,算是過年。
梅瑜澤料想水溶必是如此,所以天不黑便趕了來,進門便見水溶一個人在書房和悶酒,於是笑道:“這孝期也到了第三年,何必還這麼苦著自己?不如跟我去吧?”
“喧喧嚷嚷有什麼意思?”水溶淡淡一笑,聽著外邊此起彼伏的爆竹聲,煙火的紅綠光芒映著窗戶紙偶爾紅紅綠綠,而他卻好像與這些完全隔離一般。
“罷了,既然不去我那兒,我今晚留下來陪你。”
“別了,你還是回家陪你的新夫人吧。新婚燕爾,大過年的便往我這裡跑,叫人聽著還以為我多刻薄呢。”水溶淡淡一笑,滿飲一杯梨花白。
梅瑜澤倒是不怎麼客氣,便坐在水溶對面,陪他吃了幾杯酒,又說了些閒話,無非是家裡請了那一個戲班子,哪個戲班子裡的小生小旦的身段兒好,被哪家公子看上了,又與誰爭風吃醋這類的閒言碎語。無非是給水溶解悶兒而已。
水溶也不多言,只是一邊吃酒,一邊淡淡的笑著聽他一個人說。直到二更天,水溶方道:“天晚了,你且回吧。我也就要睡了。”
“果然王爺就睡了,那瑜澤便先回去。”梅瑜澤直到他必不能睡的。只是自己這會兒還不回去,怕家裡已經找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