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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已有身孕,累她摔了一跤倒不要緊,可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朕的皇兒,該當何罪?”
沈充媛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前一刻的倨傲不復存在,眼裡一片荒蕪。
她懷孕了?
那個女人有了皇上的孩子?
莫大的惶恐終於席捲而來,她明白,這一次,她是真的完了。
皇上對子嗣一向重視,若非他的口諭,沒有哪個宮妃逃得過避子湯這個環節,而眼下傅容真有孕,足以見得他對她的重視。
而最為緊要的是,對方既然有了身孕,又怎麼會那麼想不開,冒著滑胎的風險去和她一起摔這一跤?
這一剎那,腦子裡閃現過太多太多畫面,從初見帝王一眼傾心的那一幕,到獨守宮闈終日惆悵的日子;從梅林一見再次受寵的場景,到如今他冷眼旁觀自己狼狽模樣的現狀。
她忽然笑起來,真不愧是皇帝啊,虛情假意信手拈來,欺人騙人爐火純青,只有她這個傻子兀自沉浸在他給的溫柔寵愛中,還以為自己盼了這麼久,終於盼來了他的心動。
果然是蠢得可憐。
心灰意冷之至,她頹然地閉上眼睛,“臣妾進宮幾年,一直不甚受寵。知道您喜歡詩詞,臣妾潛心研讀;知道您喜愛風骨,縱然冬日臣妾也衣衫單薄;臣妾想盡辦法來得到您的喜愛,可是到最後……呵,臣妾只想問一句,您真的有心麼?”
他有心麼?
顧淵的眼前浮現出了另一個人的模樣,她歡笑時眼眸明亮,閃耀著熠熠星光;她撒嬌時眼角彎彎,聰慧似詩中狡童;她傷心時總是隱忍眼淚,故作堅強的模樣卻比誰都要打動人心。
她是他的小姑娘,也是他曾以為會孑然一生的命運裡忽然出現的陽光數縷,清風徐徐。
“你說得對,朕沒有心。”他淡淡地留下這麼一句,看都不看沈充媛一眼,轉身離去。
經過門口時,他頓了頓腳,吩咐門口的奴才,“守著沈充媛,從現在起,沒朕的命令,不得踏出瑞喜宮半步。”
他在等,等沈元山從江南趕回來,然後贈予沈家永無翻身的下場。
大殿內傳來一個女子失聲痛哭的聲音,哭聲撕心裂肺,也是他記憶裡唯一一次聽到這個安靜秀氣的女子露出這樣失控的一面。
可是他心裡想的是另一個人,那個人哭的時候總是沒有聲音,那雙流淚的眼睛卻足以令人潰不成軍。
他當然沒有心,因為他的心早就給了她——他唯一的小姑娘,傅容真。
兩日後,沈太傅趕回了京城,穿著一身朝服從容地走上了朝堂。
為了女兒的幸福,他放下了和沐青卓的恩怨,親自前去江南安撫百姓——雖說這場亂子原本就是他挑起的。
他身姿挺拔,雖年近五十,卻氣度仍在,瀟灑從容。這一次,他是懷著平和喜悅的心踏入皇宮,滿心以為會迎來皇帝的讚許,也會為女兒謀得皇帝更多的垂青。
可是在朝堂上春風得意的沈太傅在風光了十多年之後,終於失算了。
左列的官員裡多了兩張面孔——那是他前去江南之前還不在其中的,那兩張面孔熟悉至極,叫他前行的步伐忽地停滯了片刻,然後才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對著大殿上的年輕皇帝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心裡的喜悅卻是有了片刻的凍結。
那兩個人分明是五年前就被調職到地方去的官員,前翰林大學士、今蘇州府同知蘇起航,欽差大臣何林,當初他們被捲入了一件貪汙朝廷餉銀的案子,牽連甚廣,而這件案子是他親手操辦的。
事實上,當初貪汙餉銀的人並非他們,而是與沈太傅同為一個黨派的禮部侍郎,因此事引起了皇上的重視,他急中生智,才在關鍵時刻讓禮部侍郎把這兩人也拖下水,然後成了替罪羊。而那筆被貪汙的餉銀,自然大半都進了他自己的腰包。
可是如今他們竟然齊齊出現在朝堂之上……
“此去江南,一路奔波,太傅辛苦了。”顧淵含笑望著他,笑意未達眼底,唇邊的弧度也只是淺淺的,一雙眼睛波光流轉,看不出情緒。
“微臣不敢當,為朝廷做事乃微臣職責所在,怎麼擔得起辛苦二字?”沈元山一如既往的八面玲瓏,微微一笑,朝皇上拱手,一副真的不敢當的謙虛模樣。
“朕說你擔得起,自然就擔得起。”顧淵的目光在大殿裡緩緩掃視一圈,最後停留在那兩個生面孔上,“太傅為人素來沉穩有謀,瞧瞧,蘇大人與何大人當初不就是拜太傅所賜,這才去了江南麼?太傅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