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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聰哥哥,無人能替代的哥哥。
秋冰月微微合眸,心底滑過一絲酸澀。
關上窗的冰月看不見,對面那張俊雅面容愈加顯得慘白,一雙深幽的黑眸彷彿望不見底的淵潭,所有酸楚悲慟痛苦的情緒都埋藏在潭底,不易被人察覺,惟有獨自忍受。
今生無望,其實他早已放手,但情根已生,豈是說拔除便能拔除?師傅說得對,他確實是一個痴傻之人,緣聚緣散自有定數,若多強求一分,便會折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情難自己,如非如此,當年也不會欠下如此多的血債,迫得用一生的時間來追悔償還。
黑眸中波光閃動,隱有潮溼的光澤,他輕輕閉眼,淡泊的眉宇間浮現幾許悽清。
夏日的房間的確悶得慌,秋冰月在灌了好幾杯碧螺春下肚扣終於還是再度開啟了窗,葉聰已不在窗前,趴在那的卻是那個少年,冰月心底不由悵然若失,低垂了眼睫,唇角不禁劃出苦笑。
對面窗前不再是那個人,可左右兩扇窗卻是同時開啟了,整齊得就連冰月也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真的存在默契二字。
柔大美人正含情脈脈地看向她,看她?含情脈脈?那除非是深更半夜月亮休假,太陽出來值守了。
她的目光自然是越過秋冰月看向另一扇窗前的男子,能讓大美人不吃飯不睡覺盯著看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秋冰月好奇探出頭,向隔壁視窗望去,果然,月光下,不再易容的朱祐楓低著頭不作聲,卻在冰月看他時抬起頭來凝望她,溫雅的俊容漾開一絲沉穩的笑容,靜靜凝視著她陌生的臉龐,心中卻早已勾勒出那白皙清美的輪廓,他如古井般沉寂的黑眸泛起絲絲漣漪,這個女子,曾經攜著她的手,跋山涉水,共赴患難,他如何不惜!那些共度的日夕黃昏,眉眼輕抬,便能看得見對方的默默守候,他如何能忘?這一生,想逃開的枷鎖都逃不開,或許是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可以做到了而不聞百姓事,一心只做隱居人,但惟有一件事,他十二年前便有了承認並堅持到底的決心和勇氣,那就是,愛她。
心愛之人…。僅憑一個眼神一段話語便能辨出,聰明如他,又如何能看不透她的偽裝,剋制著內心的激動與狂喜不去相認,只因他於她的瞭解,她絕不是在鬧著玩,也不是在鬧脾氣,這兩年時間她遭遇到了什麼?他願意靜靜等待她親口告訴他,不過他也在害怕,有人會捷足先登。
朱祐楓心中翻江倒海好不熱鬧,可清冷的面上卻毫無表露。
秋冰月深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房間是怎麼安排得,就好比是他們四人此時的關係,當真是看得見,夠不著,剪不斷,理還亂。
“砰…。砰…。”安靜中單調的敲門聲響起,一下一下,一聲一聲,彷彿扣的是人心。
秋冰月愣了好一會才發現是在敲她的門,是花姑回來了吧?冰月轉身,走了幾步又抬頭看向朱祐楓與雅柔,才猛然驚覺,他二人原來不住一間房,為什麼會這樣?可敲門聲已不容她多想。
關上窗,開啟門,秋冰月呆住,天井中投射下來得月光將他一襲白衫暈染著一圈光澤,煦暖而明朗。
那一張英武俊逸的臉龐,宛如春風吹過,沁人心脾,唇邊勾起的一抹淺淺笑容,如冬日傲然綻放的梅花,淡雅又不失堅韌,暖了一室,醉了兩人。
當年的怨與恨,俱在這一笑中煙消雲散。
“月兒。”
這省再熟悉不過的稱謂,卻讓冰月莫名紅了眼眶,擊潰了所以防線。
“聰哥哥。”
望著他熟悉的面容,秋冰月下意識的喚出了聲,聲音宛若山澗中流淌的溪水般精靈,帶著絲絲顫抖。
而那一聲呼喚,讓他僵直的身影有了些許微顫,那一聲聰哥哥如同冬日溫暖的陽光照耀上了那白皚皚的雪山之巔,融化了那塵封的寒冰。
冰月忍下無端冒起的心酸感,衝他微微一笑。
葉聰踏入房門,黑眸如墨,泛著安定人心的溫暖光澤,回以微笑。
“聽聞哥哥賀蘭山大捷,可喜可賀。”
葉聰面色無波,平靜道:“先勿說我,你如此這般卻是為何?”
“哥哥難道早已看穿我的偽裝?花姑的易容術原也這般糟糕!”秋冰月窘窘地抓抓頭。
葉聰語氣溫和,平心靜氣道:“多大了,還愛做這個小動作,易容術並無破綻,然相處多年,我想我足夠了解你,你手背虎口處有一處小傷,那是當年練劍時你只顧呆呆看著我而被我誤傷的,傷痕一模一樣,天下間沒有那麼多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