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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紋;鮮血早已停止噴射,現在混著濃濁的泡沫,輕輕發出「噗噗」聲冒出來。
女孩的瞳孔已經完全放大。睫毛膏與淚水混和成灰黑的汙垢,一雙眼睛暴瞪著,仰視東京的陰暗天空。她至死也無法理解,自己十六年的短促生命,為何竟以如此慘酷的方式結束——在十月一個平凡的下課後黃昏,在她熟悉的都市裡……
一片陰影投在女孩的屍體上。
是一個長著稀疏金髮的白種男子,長相平凡得像在世界任何一個大城市都可以見到的那種中年遊客。他匍伏在地上,身姿和神情都顯得很疲累,水藍的眼睛直盯著女屍,透出一種異樣的慾望。
他像一條狗般用雙手吃力地爬過去,把嘴湊向女孩頸旁的傷口處。
他貪婪地舐飲那已變涼的血液。
舌頭深深伸進傷口裡,發出難聽的吸啜聲。
女孩的屍體似乎漸漸變得凹陷乾枯。
「別掙扎得這麼難看啊,摩列科。」
說話的聲音來自後方的儲水箱頂上。
藍眼睛惶恐地瞪大,嘴巴停止了動作,白人男子迅速把視線轉向聲音發出處。
「你好歹也活了兩百歲……」那聲音繼續說。「死得有尊嚴一點吧。」
一個瘦長的黑影蹲踞在水箱頂上,比夜色還要黑的長髮與皮大衣,左邊肩頭上坐著一隻瘦小的貓。
男子摩列科掙扎著爬起身體,移動到天台更光亮的地方。這才暴露出來,他的雙腿自膝蓋以下早已被斬斷了。
摩列科咧開血汙滿布的嘴巴,露出兩支尖長的犬齒。「我不明白……」他吃力地說話時吐著血沫。「我遠遠逃到了太平洋的彼岸來……怎麼你還是找得到我?」
「是你的氣味。」水箱上那黑影站立起來,走前了一步。
射燈投在他的臉上。一張瘦削蒼白的臉龐,眼睛掩蓋在圓形的墨鏡底下。
「只要讓我嗅一次,你就永遠逃不掉。」
摩列科目中的恐懼更濃烈,聲音變得顫抖。「我知道了……你……就是傳聞中那個『獵人』……」
長髮男人無言,從大衣內裡掏出一個銀白色的十字架,上面雕鑄著耶穌基督受難的慘狀。
那隻黑貓從主人的肩上滑走下來,躍到水箱頂的另一角站著。它晶亮的眼睛,與主人同樣盯視著下方的摩列科。
摩列科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支撐在地面的雙手突然猛力推按,身體即如箭矢般飛昇到四、五公尺高處!
這絕對是超越人類的跳躍力。
——然而長髮男人躍得比他更高。
兩條黑影半空中交疊在一起,再合成一團,重重地急墮迴天臺地面。
摩列科攤成十字狀,仰臥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的雙臂各被長髮男人的黑皮靴牢牢踏住。他痛苦地吐出大口的鮮血,胸膛急激地起伏著。
心臟處深深插著那個銀色的十字架。
站立在上方的長髮男人臉容冷酷,肅殺的眼睛透過墨鏡俯視下面垂死的摩列科,全無透出任何憐憫的感情。
他緩緩掀開大衣的左襬,從腰間拔出一柄尼泊爾式的傳統「庫克裡」(Kukri)彎刀。刀背沉重厚實,刀刃向裡彎曲,握在手裡的感覺像一柄短斧頭。
「告訴我……」摩列科噴著血沫說:「……你……的名字。」
——尼古拉斯·拜諾恩。我的名字。
摩列科不甘心地痛苦掙扎。
長髮男人的上半身俯下來,把彎刀架在摩列科的脖子上。
「別亂動。讓我好好完成我的工作。」
血柱飛濺的同時,位於他們上方那個巨大廣告板,像百葉簾般變換了另一個廣告畫面:
東洋最期の詩人·繭MAYU
地獄LIVE
第ⅩⅣ回
新宿THEATRE·平成XX年10月20日(土) 20:00
SS席 ¥12;000 S席 ¥8;000 A席 ¥6;000
〈插圖〉
長髮男人提著摩列科血淋淋的頭顱,仰視這演唱廣告的畫面。
——貫穿心臟。斬首。這些就是我的工作。
——我生下來就註定要乾的工作。
從摩列科那無頭屍身的外衣口袋,有兩張證件跌出落在血泊中,證件的膠套沾染了血水。
證件上寫著是「地獄Live」的後臺通行證。
長髮男人看了通行證一眼,又再仰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