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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繚繞,寺裡燃起了晚香,晚課的僧侶們喃喃的聲音繞在這寺中,忽遠忽近的飄蕩在山間,大鐘的聲響一下接一下,緩慢而沉重,傳得極遠極遠。一柱描金粉的高香立在寶明殿正中,徐徐的檀香混著輕煙舒適的填慢了整個佛殿。隨從的管家按劉氏囑咐,特地捐了好些香火供奉,供上了這柱高香,為順和的婚事祈福,樣樣周到。
大湘攙扶著順和向那高香後的大佛參拜,順和伏首叩拜不已,神志也昏聵了,朦朧的檀香菸霧直鑽她的心肺,佛香攪得她渾噩起來:不是這香,不是的。她身上有香氣,記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氣味那樣的舒服、持久和……誘惑!不該在佛門出現的香,不是出世的檀香,是妖嬈之香、讓人沉入美夢的異界之香。
“小姐這樣心誠,佛祖定會圓了小姐願心的!”大湘說到。
“路表小姐定是在求好姻緣,要與那三公子好相守吧?”劉氏譴來的兩個丫鬟遠遠在殿門口候著,時不時低聲調笑“誰知道,只怕咒他早死也不一定。”
夙夜,檀香也在山風中散去的寺院空空如也,古寺中參天的大樹到了夜裡跟外間傳聞的野地高林、虎狼鬼怪出沒的地方倒也沒什麼不同。佛家的寶相莊嚴也免不了與野苑妖林一個樣,就如那女子的出現。
大湘也睡下了。順和輕巧的起身,披上大氅,抓握住那腰間的雙鯉戲珠佩,一咬牙便壯了膽走進黑夜裡。白日間將三殿中的大小菩薩俱拜了個遍,連偏僻小殿的小佛也都上了香品供奉,直到她又見了那略微熟悉的破落小院。
要找到那個院子,一定要找到那女子!順和在黑夜裡驚懼的摸索行走,什麼風吹草動都驚得她發也要豎起似的僵硬。她的手狠狠抓住那佩,不知覺中,手中熱汗溼滑,更是握得緊了,汗水溢位指間,瞬間變冷,合著脊背的冷汗,冷透了順和的身。要是有個燈籠,有個燈籠就好了,她扯了扯大氅裹緊自己在深夜中穿行。
連冷汗都快要流乾的時候,順和進了那小院,恍眼看去似乎比去年更破敗了!順和依稀記得那廊子,尋過去坐下,總算到了,長噓了口氣,這才發現全身已溼冷難捱,才憂心著怕被人知,卻一下又害怕那人不來!四周安靜只有風聲,樹影輕搖,春日的山間仍然冷著。不想聽、不敢看,順和閉了眼躲進大氅裡,狠了心定要等住女子來,又一陣風,雲散開了點,月光瀉出,四周的山巒開始若隱若現。
“你,在等我嗎?”一棵藤蔓攀進了大氅裡,極其曖昧的,一朵藍花開到順和耳邊。
順和抬頭,一雙眼與月亮一般亮……
一隻手伸出來,撫上她的臉,“你要什麼?”
“幫我,求求你!幫我!是你的話就一定可以,什麼我都答應你,求你!”她是人是鬼無妨礙,我只要借她那神鬼之力,順和想。
“傻子……哈哈哈哈!如你所願!”
“拿去!”
一個紫色的錦囊,掛在順和的頸項間,緊緊貼在胸前,順和雙手隔著衣料護壓著它,生怕它一下不見落了空。
第一次遇見後順和那一頭髮便烏黑油亮,那髮長而密,梳起如雲般雍容華美,放下如楊柳般妖嬈多姿,端的愛不釋手,任何人都贊極。好些日子,順和只覺得猶如做夢,那髮長速真真嚇人,半夜起身已長了兩尺有餘,比做夢還快上幾分,怎不叫人驚歎!從此她將那女子敬若神明。
我信的,信那女子本事,我定會如願!順和微笑著看那一夜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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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盼到了好天氣,春日裡氤氳的花香填充了冬日留下的傷痛,順和精神爽利起來,眉色間更添了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淡淡的樣子。院中各色人暗地裡便譏笑她背靠了季家,逞一時威風,隨即又談起季家舊聞,一驚一乍的各自叱笑不已。
府邸後花園極大,其間多有假山怪石,石上引了那高處蓄水窖中的雨水假充做山泉。只因早春裡雨水還少,淅淅瀝瀝的不成氣候,滴滴落如水窪丁冬悅耳。
花也還少,冬日盛開的各色名貴梅花早過了時節,只有一兩種晚開的品種在園丁的侍弄下還有些許花朵兒,暗傳幽香。此時迎春花最得意,池子邊、花牆上都是,圓中更添了好些桃花、杏花,紅的、白的,粉的交相爭豔。微冷的早春裡復甦的植物伸展開了柔軟的肢體,開始生氣勃勃。水中睡蓮也抽了新葉子,青翠欲滴,更不提那芙蓉蓮、鳳眼蓮長得歡快。花園中遍種的常春藤、銀背藤都狠狠長了一大截,鋪滿了矮簷、花牆,遠看去竟不見別的,哪裡都是鋪天的綠。
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