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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順和關上盒子。
鍾溪蘭也曾惱怒表哥冷待,徑直衝來修秀院將順和好一頓羞辱:從前統帥鳥兒的鳳凰病了,掉了毛,禿毛的鳳凰可難看,又黑又醜,可人家還是鳥皇不是?這不,底下鳥兒忠心,每隻拔了支好看的毛給鳳凰裝點裝點。誰知有隻沒毛的山雞見了心裡癢癢,心想哪天她也能爬上枝頭做做鳳凰。哎呦,那可真是使老勁了,什麼腥的臭的都往孔雀啊、白鶴啊那送,就連給孔雀拉車的烏鴉也沒落下,巴望人家賞下根毛也噹噹鳳凰。呵呵,路姐姐,你說這山雞也真是,也不看看她那些貨色怎麼拿得出手,一股子山雞味,還妄想換了毛當鳳凰。換了我立馬給她一把也不怕,也不想想呦,沒毛的山雞有了毛也她也還是山雞不是……
我好恨啊,好恨!順和眼已赤紅,素袖一掃,那黃桐木長盒摔在地上,孔雀毛散了一地綠光,在這夜裡格外的刺目。
為什麼,我不可以……她在噩夢裡掙扎。
來找我,你要什麼都可以!順和的噩夢裡,有個聲音對她說,那陰森森的笑聲和著鍾溪蘭的嗤諷在路順和的腦中盪開。
好,我去找你,找到你。順和在夢裡無助地答。
春一到,日頭也活過來了,再不只有一絲僵硬的光,山路上人多起來,樹林裡聲響靈動,空氣中徐徐有花香,抬眼望山頂,騰起了薄霧———千靈寺,劉氏這些京中貴婦祈佛散心之地。
順和還記得去年秋日裡隨劉氏來此,那天葉落紛紛,四周的山巒輕裹了白霧,風一起人在山腰也象要飛起來,只是止不住的清冷,劉氏素來不喜人多日子上山,往日裡一來便要住上兩宿,人少才好。
劉氏聽禪時順和獨自在禪院中閒步,踩踏那秋桐落葉嗅那樟木幽香,順和迷失在自己的愉悅的思緒中,忘了一切。清醒時行已至遠便迷路了,天不知怎麼一下就黑了,山頂起了霧,看有寺中房屋亮了燈欲往那間去,卻轉來轉去也走不過去。她只好冀望大湘來尋,便坐在一個荒院斷廊下。然而那個深深刻入她心神的人從騰起薄霧中走來,一個女子,一身黑,那黑極怪異,只一種單色飄進在人眼中卻絢麗過虹雲;她的聲音清幽魅惑,不婉轉,不溫柔更不似真人聲色,卻能直直抱住人心,順和聽來卻不覺有何不妥,多美的聲音!
自那女子出來,霧便更濃,五官也似煙般清淡模糊,晃眼一看象是絕色,細看又模糊分辨不清,難道是荒野裡出沒無常的鬼影妖形?
“也是與你有緣,你那心願成全了你!”那女子說。
女子好好看了她幾眼“我許你一頭美髮”黑暗中女子眼裡有異光閃過。
順和從前發稀帶著澀黃,那時未曾有他念,腦中只想著這發將來及笄只怕是不好看了,懊惱也無法。那時,也是在此寶明殿,莊重雄偉悲憫眾生的佛祖下,她殷殷叩拜組諸位菩薩、各方神靈許下的心願僅僅只是一頭的發,那女子竟然知曉。
女子扯動微微上翹的嘴角,手指一動,突的一聲一旁的野草藤蔓破空而出,從女子身後彈起直射順和麵門,一下勒死了她的咽喉。猝不及防的她被突然而來的窒息和疼痛攪得血液逆流,卻偏偏渾身上下無一絲氣力,頭被抬起,身體被拉得直挺,原本抓向脛間藤蔓的手就那樣怪異的被扭轉了方向向前方探去停留在半空中,彷彿只是為了向人展示她修長美麗的雙手,又或者更象是那情人間的邀寵。
女子似乎十分欣賞這等姿態,手輕抬慢擺,藤蔓便在順和身上游移,激起她的衣群款擺,不時的打個圈又劃個圓,甚至在她胸前、耳邊開出一大串藍色的花兒,說不出的妖豔詭異。片刻又似乎覺得順和這樣子十分的有趣,指揮著藤蔓將她換了好些樣子,擺弄著她的四肢腰身隨性得很,完全將她當了木偶人兒,那藤蔓就是提線,風一起,吹動衣裳和那葉子花朵,人美花嬌象真象副畫,只可惜那美人臉上卻是驚恐。
順和四肢百骸被藤蔓狠狠糾纏拉扯,冷汗涔涔自背後額頭滲出來,陡然發覺只有嘴能動,便張了嘴想要喊叫,未來得及出聲,噗的一聲,一個異物飛來落進了嘴裡,直入肚腸,在腹部騰的燒起來,堵住了喉舌,竟半個字也吐不出更掙扎不得。
“今日便是便宜你,再有所求可來此間尋我……”
笑聲尤在耳邊,那女子的身影卻已遠去,黑暗中只隱隱有一雙發著幽光的眼睛正慢慢的消逝。雲散月顯的剎那從前方傳來了燭火的光亮,女子、異香、笑聲、藤蔓、藍花,還有火燒一般的疼痛都不見,只餘晚鐘的聲響,還有尋她的大湘,天還未黑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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