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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她兩步的地方明明應該是剛才一棵冠朝西側的樹木,然而這時卻變成了一棵冠朝東的。
一切似乎都錯了位置,變得沒有規律可循。
她捂住胸口,臉色發白,喉嚨裡火辣辣的痛著,已經有些口乾舌燥。
勉強扶住一棵樹幹,她咬牙,卻在不經意間瞄到了不遠處一片月白的衣角。
林子裡有人……
靜研小心輕步走上前,額上冒出了一層細汗,那人似乎並未察覺,仍是立在原地,望著天空的一邊。
她伸手,想要拍一下那人的肩膀,腳下一個不小心踩斷了一節乾枯的樹枝,輕微的咔嚓聲後,那人似有察覺,低聲回身,問了一句:“老七?怎麼來的這麼晚?”
靜研驟然睜大了眼睛,手臂僵直著,一言不發的盯著那個人的臉,脊背上升起了一股陰寒。
“你,是誰?”牙齒咯咯的顫動的厲害,她勉強穩住心神,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變得躁動不安。
那人不吭聲,只沉默著抬頭,露出一張臉,膚如凝脂,眉目姣好,剎一綻露的光華,便是漫天絢爛的楓葉亦是不及萬分之一。
看清楚的那一刻,靜研方才明白,所謂傾國傾城,不外如此。若說唯一的瑕疵,大概便是那臉色太過蒼白,蒼白的不似活人。
那人見是她,微眯了眼,嘴角輕輕翹起,吐出的聲音卻如尖刀一般直紮在她心上。
“劉娘子?”
那個聲音,靜研就是再不想聽得出來,也無法忽視,是夏綏哲的。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咬牙強行收斂了氣息,緩慢的向後退著。
夏綏哲卻是笑了,絕美無匹的面容襯在團團的楓葉中,“為什麼會是你呢?”
她驟然出手,想要去掐住她的脖子。靜研早有察覺,向側面一閃脊背撞到了一棵楓樹,努力地想著對策。
夏綏哲是個女人?怎麼可能?腦中大片的空白,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恐怕不多,而她則是一定會殺了自己滅口。
一陣冷風吹過,樹枝搖曳中噼啵作響,兩個人默然對持著,都沒有吭聲。
隔了一會兒,靜研垂目,任命中帶著一絲驚慌,艱難的雙膝跪下,低聲道:“陛下贖罪。”
不可以,不可以死在這裡,死的不明不白,指甲掐進細嫩的掌心,不多時鮮血蜿蜒流下。
“我會殺了你。”夏綏哲開了口,聲音如同冬日蟄伏的蛇信子,她伸手緩慢的放在她的發頂上,卻未用力:“可憐的,你真的不應該來這兒。”
“你不會殺我。”靜研仍是垂著頭,語氣仍然是惶恐不安的,搭在膝蓋上的手也在抖個不停:“陛下需要我肚子裡的孩子。”
若說是旁的時候,她斷不會以此為餌,但是如今,既然已經知道夏綏哲是個女人,那麼她即使成了皇帝,唯一要解決的,仍然是子嗣。
“孩子可以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是你生的。”
靜研不說話,這次卻是抬頭,眼中的驚恐恰到好處,只是……
自信,夏綏哲眯眼,輕易地從她臉上讀出了自信的神色,這本來就是賭局,賭注卻是夏綏遠唯一的感情。
她收回了手,轉過身去,低聲道:“你起來吧。”
靜研撐著地站起來,她清楚地明白,現在還沒有絕對的安全,只要有一句話說錯,仍是死亡的結局。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顯得手足無措。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夏綏遠步伐很輕,閃到她跟前,兩人的距離不過寸許。她笑著,抬起靜研的下巴,手指在她細嫩的臉蛋上滑動著,“年輕,還真是好,連害怕的樣子都這麼招人疼。”
靜研忍著鋒利的指甲滑過面板那細微的痛癢,“陛下過獎。”
“行了,別陛下陛下的叫,聽著很煩。”夏綏哲的嗓音也隨著一變,瞬息間清麗如玉石相擊,已經是女子的聲音:“老七原來叫我姐姐的,你也隨著他叫吧。”
“妾身不敢。”
“哈哈,這有什麼不敢的?你剛才不是說的蠻好的?”她鬆開靜研的下巴,轉過身去,一頭烏黑濃密的長髮散下來,立在這楓林中,更像是一幅潑墨山水。“你能進來,看來是有人引著的,我不殺你,省得他和我隔心。”
她語調一變,猛然凌厲的轉身,“但是你給我記著,這秘密若是流出去給其他人知道,你該明白後果的,你那位乳母雖然在身邊,可是劉家以前的奴僕,可都在刑部捏著呢。”
靜研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