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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裡邊寸步難行。遠去的雷聲又漸漸近了,雷雨天立在戶外實在是個危險舉動,他不得不再次冒雨前進。
陳永義家距離車站可有不短的路程,開門進屋時,整個人已如同剛從游泳裡撈起來般,渾身滴水。陳家的寵物球球同樣滿身泥水,雪白的長毛早已變了色,聽見有人進屋,它立刻在地板上踩出梅花腳印,守在牆角一口空碗旁“喵喵”直叫。看著被舔到發亮的寵物碗,趙弄潮立刻明白,科學家為了研究又廢寢忘食了。
他現在還管不了陳永義,換上拖鞋,直奔陳志的臥室。陳志的衣服相對趙弄潮的身材來說,尺碼大了些,不過能有乾爽衣服換已經很不錯了。
藍色閃電劃破佈滿深灰色烏雲的沉悶天空,巨大的雷聲滾過屋頂,玻璃窗似乎也在跟著顫動。趙弄潮趕緊奔向實驗室,推開沉重的滑門,日光燈下,從焊槍裡噴出的藍色火焰在神秘機器旁閃爍。
“陳叔叔,打雷了。休息一會兒吧!”趙弄潮向著手持焊槍的人喊道,“陳叔叔,雷雨天工作太危險!” 那人似乎不願意離開。
又一記響雷在頭頂炸開,日光燈像遇上不穩定的電壓,忽然黯淡,而後又迅速恢復正常。陳永義這才戀戀不捨地摘下面罩。
點燃灶具,趙弄潮從冰箱裡翻出冷飯菜,稍熱一會兒後,湊合成一天的午飯。球球也得到了食物,津津有味地啃著飯糰。午餐在疲勞中安靜進行,趙弄潮沒打聽時空機器的改造進展怎麼樣了,這也沒有必要問,陳永義不眠不休地工作已經可以說明一切。
午飯後,陳永義埋進圖紙堆中,等待雷雨過去。趙弄潮則在陳志房裡休息,開啟厚厚的《古羅馬風俗史》閱讀起來。窗外駭人的閃電像閃爍的鎂光燈,擾得人無法專心,他合上書本,抬頭望向發光的烏雲。玉婷正在做什麼呢?趙弄潮對著天空遐想。
傲慢的烈風和嚎叫的風暴控制著整片海域,狂風怒不可遏,似乎要將大海掀翻。天空中雷聲隆隆,不斷閃耀著死亡的電火。海浪像是崩塌的大山,撲打上脆弱的隨波逐流的船隻,看似結實的木槳輕易被它折斷,艦隊在風暴中掙扎,逃不過被吹散的命運。人們的呼喊在滂沱大雨中無力傳遞,水手們抓緊纜繩,艱難地在甲板上奔跑,僅為保全這片危在旦夕的“黃葉”。大雨從上空無情落下,它們若不將這些小小的船隻灌滿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王玉婷不自然地緊握著一根卷軸,這是安娜特專門為她編寫的日常用語詞彙集,她的雙眼卻死盯著跳動的油燈火苗,桌椅隨著船體搖擺,桌上的油燈一會兒滑向左邊,一會滑向右。銀髮蒼蒼的老奶媽像疼惜自己孩子般抱著安娜特,安撫她的驚恐。封閉的船艙裡依然能清晰聽見外邊大海的怒吼。王玉婷感到手心已捂出汗水,她此刻只有一種心境――那就是恐懼。
又一個大浪撲來,船身劇烈傾斜,花瓶落地聲比天空的雷鳴還要響亮,瓶中清水濺出,浸溼地面,玫瑰花掉落地上,無人理睬。可憐的油燈也沒能逃過劫難,幸好王玉婷眼疾手快,在落地前抓住了它,燈油流了出來,熾熱的液體滴上木板,形成一個個小圓點。
搖晃的艙門被撞開,衝進一位身著深紅色便裝的少年。馬戈看見燃燒的火苗,不禁怒吼:“小姐們,你們希望自己被海水淹沒前讓火燒死嗎?把燈滅了!”
安娜特一口吹滅王玉婷手中的油燈。
黑暗使艙外的異響更加突出,除去呼嘯的雷雨和狂暴的海浪,王玉婷似乎聽到了木板的“劈啪”破碎聲,這讓她害怕。大船不會沉沒吧?她不會游泳,一個人淹死在出生以前是件多麼荒唐的事!黑眼睛盯著黑暗,目光隨著動盪的空間一起搖擺起來……
船終究沒有沉沒。天亮了,暴風雨已經過去,昨夜的大雨把天空狠狠洗滌了一番,使它泛出透明的蔚藍,幾朵白雲吊在天邊,隔開天與海,像是碧藍大海對面綿綿起伏的山巒。
趁安娜特身旁那愛管閒事的老女人不注意時,王玉婷蹭蹭踏上木梯,轉眼溜上甲板。鑽出船艙,見到的不僅有一夜不見的燦爛陽光,更有甲板上的繁忙景象。不少人正忙著清掃積水,把甲板擦乾;水手們齊心拉動繩索,紅色船帆再次升起,不過它卻比平日重上好幾倍,昨晚它喝夠雨水,體重迅速上漲。白髮老船長站在中央,井井有條地指揮船員們幹活。身旁掛紅披風的少年像個學徒,船長走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求知的雙眼極少離開老人被海風嚴重侵蝕的臉,少年認真聽取他所講的每一句話。
如果沒記錯,少年應叫馬戈,不知仗著什麼後臺,連船長有時也得聽他的。王玉婷看著馬戈的背影,忌妒地撇起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