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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景象。
牆角燃燒著的火盆把這個巨大的地下房間照得如同沐浴在黃昏余光中,桔黃的光芒灑向房內每一處角落,讓任何陰影無所遁形。王玉婷被眼前的龐然大物吸引住了,前方水池中彷彿樓閣般的船體攔住了她所有視線,高聳的船身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船頭兩尊昂首長嘯的白色駿馬半身塑像在跳動的火光中被染成金色,用於裝飾的雕塑間,船頭往前延伸為危險的尖銳形狀,用金屬皮包裹保護,再配以繪於船身上的古怪花紋,像極了惡魔的臉。王玉婷看不出它的用途,只當為設計樣式。細長桅杆上站著赤腳水手,他們如猴子般靈敏地在高處移動,下面的水手拉動纜繩,被綁成卷的船帆緩緩升起,由上邊的人固定牢靠。甲板上也有無數人在忙碌,水手們認真地刷洗甲板,隨手將桶裡的汙水倒入海水中。
皮鞭殘酷的鞭笞聲把王玉婷的注意力引向身後,粗暴的監工像驅趕牛羊般,把幾百個年輕生命趕入停泊戰船的廂房。被鞭打的人幾乎赤裸身體,只有腰間掛著塊破布,裸露的肩頭及背部隨處可見緋紅的鞭傷與紫色淤青。鐐銬在地面拖動,“叮叮噹噹”的聲響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悅耳動聽。
“拖拖拉拉的幹什麼?快把他們趕到船上去!太陽神的戰車可不等人,明天就得出發了。”哈密爾卡向監工們大喊。監工懼怕責備,加快了鞭子落上皮肉的速度。
“他們是槳手,不值一提的奴隸。沒有嚇到您吧?”哈密爾卡轉身溫和地對元老的女兒說,“安娜特小姐,我們去看看船艙。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海軍將軍小心地扶著安娜特踩上傾斜的跳板。
……
入夜,船艙底層傳來的嘆息聲吵得王玉婷睡不著,她又失眠了。心裡想著另一艘船上的王重陽和陳志,他們是否也同自己一樣,無法入睡呢?她開啟手機,最後一格電力很快在音樂中消逝,變黑的螢幕如同今晚的夜色。
她大聲喊叫,安娜特的老奶媽極不樂意地為她送來點燃的油燈。王玉婷找開地圖,在微弱的火光下閱讀。
“迦太基。”手指指著突尼西亞的位置,念道。指尖往上移動,指向義大利中部,“羅馬。”那是他們預定要去的目的地。接著,食指在目光引導下落在西班牙的位置上,旁邊有一排小字――“伊比利亞半島”。下一個目的地就是西班牙……
清晨的號角聲響徹整個軍港。王玉婷睜開朦朧的雙眼,地圖被當作被子蓋著腹部,她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船槳攪動海水的聲音輕拂耳邊,船在動!
王玉婷急忙跑上甲板,推開艙門的一瞬間,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五層槳的巨大戰船已駛出不見天日的廂房。它的身後跟著幾十艘略小的戰船和運輸船,緊貼堤岸的閘門不斷開啟,更多船隻從廂房裡駛出,繞著港口中心的“小島”前進。封鎖連線商港與軍港的水道的粗大鎖鏈由小船一根根收起來,需要好幾名奴隸一起用力才能將它們從環扣上取下。
商港裡的普通人無不為眼前浩浩蕩蕩的艦隊驚訝,他們停住手中的活兒,彷彿被定身了一般,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它們。
水手們喊出整齊的號子,拉動纜繩,紅色船帆一頓一跳地順著桅杆升起,它們擋住掠過海面的清新東風,鼓脹著身體,推動船身。船頭劈開綿綿波浪,背對晨光,駛向茫茫地中海的彼端――那見不到海岸線的伊比利亞。
第一節 伊比利亞的海岸線
午後的陣雨在遠去的雷聲中漸漸小了些,趙弄潮抱著厚厚的書本,急忙衝出避雨的商場,奔向最近的公共汽車站,直到擠上公交車他才終於可以緩口氣了。雨再次大了起來,雨點像從篩子裡撥出的黃豆,“劈劈啪啪”打在車窗玻璃上,沒有雨傘的行人又是一陣亂跑,消失在路旁商店中。看著他們的狼狽樣,趙弄潮不由得慶幸這輛車來得及時。
抹去書本上的水珠,趙弄潮小心翼翼地用紙巾吸拭浸溼的書頁。從張教授家學習歸來,一出門就遇上雷陣雨,好不容易躲進商場,卻又不得不忍受售貨小姐的白眼。接著更是接到班主任打來的電話,質問他為什麼最近總是早退、曠課?他只得胡亂找藉口搪塞,像他這樣的優等生編造的謊話,老師是很容易相信的。
汽車在雨中緩慢行駛,大雨密集得如風中飄舞的霧氣,一波一波斜掃過堅硬的柏油路面。趙弄潮給陳永義打去電話,希望他能到車站送傘,可是沒人接聽,估計陳永義此時正窩在實驗室裡。
橡膠輪胎濺起一股水花,停住了,車門開啟,逼迫未帶雨傘的少年下車。雨越下越大,雨水沿著車站傾斜的遮陽篷,彷彿瀑布般地往下流,趙弄潮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