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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進車庫的車子重又開出。司機跑回屋內,稍頃即和萬教授一起,抬出一個人來。
那是一個沒有知覺的人,一個四肢無骨的人,一個不明生死的人……邵寬城的喉嚨忽然被巨大的驚痛扼住,無法發出一絲聲音,但他能聽到車裡同伴的低聲驚呼:“趙紅雨!”同伴的呼聲是一個確認,邵寬城呼吸還在,心已窒息,四肢魘住,僵不能舉。他們驚呆地看著萬教授和司機把紅雨抬進車子,看著萬家的保姆抱著一床毛毯跑出大門上了車子,看著車子開動起來,車輪的聲音響得急急切切!
一個刑警問道:“要不要跟上?”
那一刻邵寬城感覺到自己的心被鈍刀割醒,痛不能忍,但喉嚨深處終於可以透出一絲聲音:“……不!”
萬教授的轎車急急匆匆地走了,別墅的門前恢復寧靜。
街燈昏黃,夜幕沉重。邵寬城的汽車仍然藏在對面的林蔭小徑,默然不動。
邵寬城雙眼發直,與其說是盯著前方,不如說是瞳仁散了。車外萬籟俱寂,他的懸心和哭泣全被壓在喉嚨之下,喉結痙攣的想吐!
五分鐘後,別墅裡面的燈全部黑掉了。又過了一會兒,別墅車庫的捲簾門無聲地升上去了。車庫裡沒有開燈。車庫的暗影裡,一輛轎車緩緩開了出來,幾乎就在這個時刻,邵寬城完全清醒了。月光把那輛車的車頭照得慘白,在他的視野中幽靈般地滑過,紅色的尾燈溜向不遠的路口。路口的綠燈亮著,沒有行人。
邵寬城的嗓子徹底啞了,但車裡的同伴還是聽清了他的命令:“跟上!”
第十一章
時間遠遠沒到深夜,但不知何故,街上出奇的冷清。
林白玉印象中的夜晚,是熱鬧的,燈火輝煌的,車水馬龍的……但此夜,路靜人稀,猶如夢遊。
她小心翼翼地開著車,往南城走。南城是她不熟悉的方向,人口稀少,巷陌荒涼。
路上,她兩次把車停在路邊,檢視手機裡的那個地址簡訊,懷疑是否走錯了地方。
在一個從未過往的街道上,她拐進了一條小巷。小巷已經睡去,路燈遠遠相望。林白玉甚至分不出這是舊城還是城鄉結合的城中村,這裡房屋擁擠,狹窄骯髒,巷子曲折蜿蜒,狀如蛛網。她的車速很慢,左顧右盼,焦灼尋找。當她感覺到自己已經迷路的時候,她恰恰駛入了一條死巷。
前方無路,她試圖把車倒回去,但技術弱不能勝,先颳了側鏡,後碰了尾燈,她只好拎起一隻提箱,熄火棄車,徒步走出了這條死巷。
她從這條巷子走到另一條巷子,巷子裡的夜色比大街上更濃,更深,暗無月光。她精疲力盡,步履踉蹌,在經過一個黑暗的門洞時,她突然停住,有幾分遲疑地,朝門洞裡張望。門洞似乎很深,深不見底。她睜大眼睛,視線試圖穿透黑暗,她終於在黑暗中找到了半張輪廓模糊的面孔。那面孔一動不動,也在看她。
她想看清對方,但無法看清。對視良久之後,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箱子放在了門洞前的地上,猶豫了一下,她轉過身,惶惶然向巷口走去。她能感覺到一個人走出門洞,拎起了那隻提箱,無聲無息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沒有回頭。巷口沒有路燈,看不清還有多遠。四周很靜,只有她的高跟鞋在路面發出的清脆的敲擊聲。她感覺到巷口已經很近了,黑暗讓她恐懼陡生。
忽然間,身後爆發了一片叫喊,有如噩夢中的厲鬼聲:“抓住他!站住!別動……”混亂的喊叫中夾雜著老郭囫圇不清的哀嚎……林白玉的心跳瞬間衝向喉嚨,連同五臟六腑幾乎一齊吐出。她不敢回頭,腳下本能地拌蒜,跌跌撞撞地朝巷口跑去。漆黑的巷口忽然亮起兩道瓦亮的車燈,亮得像鐳射一樣,將厚厚的黑暗與林白玉的尖叫,全部擊穿在半空!
小巷中的尖叫在城市的上空並未擴散多遠,五分鐘後,林濤的汽車駛入了他家公寓的地下車庫,車庫裡一片寂靜。
車庫很大,燈光昏暗,看不到一個人影,連平時或可看到的車庫管理員也不知所蹤。林濤的車子穿過漆成灰色的車道,泊於兩側的形形色色的車輛沉默地在他的車窗外緩緩劃過。他的車倒進自己的車位,他左右看看,等了一會兒,才收油熄火。
在發動機停止運轉的一刻,兩側的汽車忽然車門四開,六七個黑臉男人走下車來,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兩扇車門就已被人拉開,幾隻粗壯的手大力將他拉出車外。他滾在地上,水泥地面意想不到的冰冷。更冰冷的手銬把他的整個手臂都冰得麻木了。他叫了一聲,不是恐懼,不是疼痛,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