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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內之中,一時微詞四起,輿論譁然!
對武氏獲封最感不安的,當然還是王皇后。
本來,王皇后貴為後宮之首,既為皇帝結髮之妻,又為玄宗政變立下功勳,地位無人能撼。皇帝縱有三宮六院,也會正偏有序,不致本末倒置。皇上納一小妾,原不足慮,但武氏才藝過人,貌美如仙,分寵必是難免,皇后不能淡定,亦屬自然。
何況王皇后最大的隱憂,在於膝下荒涼,伴君有年,始終未誕一子一女,甚為難堪。她的兄長為她密召當時著名方士進宮做法,又獻上“霹靂木”一柄,曰神木,囑其於木上銘刻皇帝名諱,每日焚香三拜,承諾求子必驗。
王皇后前後三次密召方士入宮聆教,但一直不敢供奉那塊神木,皆因本朝明令禁巫,一切厭勝之道皆以妖術蠱惑論之,可罪可殺。皇后身為國家之尊,母儀天下,怎能犯綱亂紀!所以,王皇后慎之又慎,再三猶豫,未敢貿然。
後來,就發生了武氏受封這件事。
這件事,皇帝事前沒有一句知會,事後沒有一句解釋,聖詔下得非常突然。皇帝以前也封過嬪妃才人的,但這次似乎非同一般。王皇后後來也斷不清她緣何恐懼,緣何不安。僅僅因為武氏美麗傾國嗎?似不盡然;或因武氏乃天后之孫嗎?更不盡然。女人的直覺往往非常靈驗,哪怕說不清任何所以然。
關於武則天的血親能否侍奉當今天子的爭論,王皇后沒有參與,也不便參與。但她可以透過她的沉默,她沉默時的臉色,來表達她的不滿,讓她的外戚,她的黨羽,知道她的憂慮與憤懣。
萬教授認為,在開元之初,對待武氏的態度幾乎成了當時的一條政治界線,反對者皇帝皆惡之,連皇后也不能倖免。多年以後王皇后被廢為庶人,隨後死去,也許起因就是她這時的臉色,這時的“沉默無言”。夫妻之間,臉色是瞞不住的,皇帝不可能看不出來。
趙紅雨的脈搏邵寬城一向是摸得出來的,但這次,他有點失望。
他原以為趙紅雨是要強的,有榮譽感的,所以她肯定會接下這個任務,完成這個任務,並把這個任務做為一個民警退役前最後的榮譽。但這次邵寬城判斷失準,他沒想到趙紅雨離隊十餘日,人已千里遠,交出警徽之後,脈搏都亂掉了。
邵寬城相當失望,相當無奈。好在總隊長在與趙紅雨談話之前,還和李進商議了其它方案。也就是說,他們並不想勉強趙紅雨,已經做了兩手準備。領導們都不勉強,他又何必呢。
晚上吃飯時他幾乎沒跟趙紅雨說話,不是生氣,只是想弱弱地表達一下他的不滿。趙紅雨不怕邵寬城吵,就怕邵寬城悶。邵寬城不吭聲時,兩人之間的氣氛特別不爽。
那天晚上邵寬城沒讀英語就睡覺了,覺得特累。但剛睡著就被手機叫醒了——刑警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都不能關的——他看一下來電顯示,披衣下床,睡眼迷登地出了門,看到趙紅雨正站在院子裡等他。
邵寬城嘴裡發澀,問得口齒不清:“這都幾點了,你怎麼不睡?”
趙紅雨想了一下,反問:“聽說李進讓你當組長了,還是秘書?”
邵寬城不知她想說什麼,皺眉答道:“秘書,怎麼了?”
趙紅雨說:“恭喜啊。”
邵寬城說:“別!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趙紅雨說:“那我以後是叫你哥啊還是叫你邵秘書呀?”
邵寬城說:“什麼意思呀,我服了行不行?”
趙紅雨說:“我真心尊敬呀,我當你屌絲還不行嗎,成你‘寬粉’還不行嗎?”
邵寬城說:“有什麼事你直說吧,用不著那麼內涵。”
趙紅雨說:“那我還是叫你哥吧。”
邵寬城皺眉:“有話快說!大半夜的!”
趙紅雨遲緩片刻,說:“哥,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去?”
“去哪?”
“接那個任務。”
“我沒資格希望……”
趙紅雨打斷他:“如果你希望,我就去。”
邵寬城說:“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事,如果這是我個人的事,我不會求你……”
趙紅雨再次打斷他:“別裝淡定!我就問你個人!我最煩你這種男人,老想弄得誰都不欠似的。”
邵寬城看著趙紅雨,片刻,說:“這任務雖然沒有太大危險,但你既然不願意去求你爸,不去也罷。”
趙紅雨說:“神馬叫也罷!邵寬城你真極品,我還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嗎,你就別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