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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寬城用鏡頭向前方遠眺,“九號墓”的主要背景就是地平線上那個沉穆的山包。那可能也是一座墓冢。長安一帶山丘林立,說不清哪個山丘的下面,就是長眠千載的地宮。
邵寬城按下快門,同時挑了個輕鬆的話題:“哎,我弱弱地問一句,你今天來幫我做圖,算是站好最後一班崗嗎?”
趙紅雨不屑地撇嘴:“切!連留個警徽做紀念都不同意,我站哪門子最後一班崗啊!我已經不是你們警察了!”
見邵寬城接不上話來,紅雨笑笑:“今天我就算是保護文物的志願者吧。”
方點陣圖已近殺青,“九號墓”已用紅筆標出,位於全圖的正中。在它的上方,圖紙的邊緣,盤踞著一個碩大的圓圈——那座小山被粗重的黑筆勾勒,顯得咄咄逼人。從看圖的瞬間感受上,邵寬城天真地覺得,如果“九號墓”真的是一個陪葬墓的話,那它最可能陪的,應該就是遠處的那座小山吧。那座小山,會是傳說中的敬陵嗎?
當天晚上邵寬城上網查了一下,網上還真有一個敬陵,有關記載和省博物館劉主任的說法所差不多。邵寬城後來一直關注和研究的那個女人,就是敬陵的主人武氏。
據史料記載,敬陵中的武氏,本是武則天的孫侄女,自幼被武則天抱養在宮中。武則天死後,武姓一族皆被清洗和貶黜,武氏未及弱冠,不能倖免,被廢去皇族身份,淪為宮女。邵寬城想,中國的歷史基本上是一部男人的歷史,但女人是男人的引子和鏡子。所以,女人也是中國歷史的引子和鏡子,很多事因女人而發生,因女人而結果;很多事,因女人而真相洞悉,因女人而撲朔迷離。
邵寬城看得出來,趙紅雨這幾天似乎特別快樂,剛剛脫下那身警服時還有的留戀之情,很快就淡了,很快就愛誰誰了。雖然她還幫邵寬城到丘陵荒野去畫地圖,雖然她有時還到警隊來催手續,但她的狀態已經徹底放鬆下來了,完全不像一個刑警了,連父親都看得出來。
邵寬城也理解,趙紅雨的警齡畢竟只有一年,對刑偵一隊,對刑偵總隊,甚至,對刑警這個職業,都談不上有多深的情感。離開了職業氛圍的約束,趙紅雨的舉手投足,起居行止,都有了不少改變。比如,特別愛化妝了,妝比過去畫得重了。又比如,可以一覺睡到中午才起,晚上又徹夜上網。上網也基本是玩遊戲和聽歌,看看宮鬥劇之類,很偶爾的,才會查查和管理學有關的資料資訊。入學前的等待是悠閒而放縱的,唯一能讓她心有所思的或許只有兩個人——那就是剛剛認識的父親和相伴多年的邵寬城。
人在閒暇時,心會變得很細,趙紅雨好像第一次如此細緻地觀察自己的這位熟得不能再熟的鄰居。她喜歡坐在飯桌前看他吃飯的樣子,邵寬城吃飯是端起碗用筷子夾著飯一下一下往嘴裡送的,送一口飯送一口菜,細嚼慢嚥,從容而又規律。嚼的時候嘴巴是閉著的,不發聲音的,不像趙紅雨那樣抱著碗大口扒飯,吃得嘈嘈雜雜,風風火火;她也喜歡坐在汽車的副座上看他開車,邵寬城開車完全沒有才華與魄力,一板一眼,磨磨嘰嘰。不過也好,安全嘛,遵紀守法嘛;她上網時喜歡歪頭看他在一邊學英語,看他頭戴耳機全神貫注唸唸有詞……學校的老師和單位的頭頭都說邵寬城勤能補拙,那意思是說他才華不足,用力有餘,其實說得挺損的。不過趙紅雨仔細想想,覺得男人不那麼聰明並非壞事,聰明的人往往不守規則,往往被聰明所誤。找男朋友還是找本分、樸拙的好,這樣的男人踏實,忠誠、可信。儘管邵寬城也是有不少女孩追的,但迷戀他這種清秀型男孩的,基本上都是那些二十歲以下沒文化的小女孩。他微博裡的那些“寬粉”,都是追星族那類,很二的,所以不足慮。因為她知道邵寬城對那種青春期的小女孩一點興趣沒有。邵寬城喜歡的,是那種有知識有能力的女人,比較強的女人才能吸引他,才能讓他產生佔有的熱情和動力。
趙紅雨越來越多地尋思:我夠強嗎?我算這種女人嗎?
這一段閒散時光,趙紅雨天天上網,多少有些偶然地,迷上了星座的網站。她先查了一下邵寬城的星座。十一月出生的是天蠍座。天蠍內向而神秘,性感而執著。最重要的,天蠍是所有星座中最深情最專一的星座,不花心,不好奇,習慣週而復始的生活。這很好,很合趙紅雨的心意。再看她自己,四月份出生的是白羊座,衝動,激情,顧面子,才華橫溢,但凡事難以持久,幹什麼都三分鐘熱氣。她琢磨,也算準吧。
第一次接觸星座學的人都很容易相信這一套的,更不要說白羊座還有輕信的毛病。所以當趙紅雨查到與白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