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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燃燒著。
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本來,誰會半夜三更到這個地方來?但斯塔爾採夫還是等著,那月光彷彿溫暖著他的心,他熱情洋溢地等待著,想象著跟心愛的姑娘擁抱接吻。他在墓碑旁坐了半個鐘頭,後來又在旁邊的林蔭道上徘徊良久。他手裡拿著帽子,二邊等待一邊想,在這些墳墓裡不知埋葬了多少婦女和姑娘,她們活著的時候美麗迷人,她們也戀愛過,享受過夜間熱烈而纏綿的歡愛。說真的,大自然母親不懷好意,也真能捉弄人,想到這裡又多麼令人沮喪。雖然斯塔爾採夫這麼想著,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想大聲呼喊,說他需要愛情,說他不借任何代價期待著愛情的歡樂。在他面前,那些發白的東西已經不是一塊塊大理石,而是許多美麗的女兒身。他看到羞答答地躲藏在樹影裡的玉人,感受到一股暖流,這種心醉神迷的幻想變成了難以忍受的痛苦……
月亮躲進雲層,彷彿天幕落下,四周忽然一片黑暗。斯塔爾採夫好不容易才找到大門--這時天色已黑,秋夜總是這樣的--然後又摸黑走了一個半小時的夜路,才找到停著馬車的那條衚衕。
“我累了,腳都站不穩了,”他對潘捷萊蒙說。
他舒舒服眼地坐進馬車裡,心想:“哎呀,真不該發胖的!”
三
第二天晚上,他坐上馬車去圖爾金家求婚。可是來得不湊巧,因為有個理髮師在葉卡捷琳娜的房間裡給她做頭髮。她正準備去俱樂部參加舞會。
他又不得不在飯廳裡閒坐,喝茶。伊凡·波得羅維奇看到客人若有所思、頗不耐煩的樣子,便從坎肩口袋裡掏出幾張紙,唸了一封可笑的信。那是他的德國總管寫來的,報告說莊園裡“所有的道德都歪了,羞恥掉了。”①
……………………
①德國總管用錯了詞,他想說:“所有的門閂都壞了,一堵牆倒了。”
“嫁妝他們大概不會少給的,”斯塔爾採夫想道,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
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此刻他處在昏昏沉沉的狀態,彷彿有人用催眠的甜酒把他灌醉了似的:他迷迷糊糊,但是很快活,心裡暖洋洋的。與此同時他的腦子裡有個冷靜的嚴厲的聲音在爭辯:
“趁早收場吧!你們兩個般配嗎?她嬌生慣養,好耍性子,每天要睡到下午兩點鐘;你呢,一個教堂執事的兒子,地方醫生。”
“哪又怎麼樣?”他想,“我不在乎。”
“再者,你若娶了她,”那聲音接著說,“她的家人會逼你扔掉地方醫生的工作,搬到城裡來住。”
“哪有什麼?”他想,“住在城裡也很好。他們會給嫁妝,我們可以好好佈置一番……”
最後,葉卡捷琳娜總算出來了。她穿一身袒胸露背的舞衣,那麼美麗動人,純潔可愛,讓斯塔爾採夫看得入迷,欣喜若狂,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瞧著她傻笑。
她開始跟大家告別,他呢,留下來已經沒有意思,便起身說,他也該回去了:有病人等著呢。
“那也沒有辦法,”伊凡·彼得羅維奇說,“請便吧。不過,請您順便把科季克送到俱樂部。”
外面下起細雨,天很黑,只是憑著潘捷萊蒙的喑啞的咳嗽聲,才能推斷馬車停在什麼地方。車篷已經支起來了。
“我走路踩地毯,你走路盡撒謊,”伊凡·彼得羅維奇說著順口溜,扶女兒坐進馬車,“他走路盡撤謊……走吧!再見,請啦!”
他們坐車走了。
“我昨晚去墓地了,”斯塔爾採夫開口說,“您這樣做未免太刻薄,太狠心了……”
“您去墓地了?”
“是啊,我去那裡了,一直等您,等到快兩點鐘了。我好痛苦……”
“既然您不懂得開玩笑,那您就痛苦去吧。”
葉卡捷琳娜·伊凡諾夫娜想到這麼巧妙地捉弄了一個愛她的男人,對方又這麼熱烈地愛著她,感到十分得意,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忽然她一聲驚叫,因為這時兩匹馬猛地朝俱樂部大門拐過去,馬車傾斜了。斯塔爾採夫趁勢摟住她的腰,她嚇得驚魂未定,倒在他的懷裡。他情不自禁,便熱烈地吻她的嘴唇,她的下頦,把她摟得更緊了。
“別鬧了,”她乾巴巴地說。
轉眼間,她已經下了車。俱樂部大門口燈火輝煌,一名警察用厭惡的口氣衝著潘捷萊蒙大聲斥責:“怎麼停下來了,你這呆鳥!快把車趕走!”
斯塔爾採夫坐車回家,但很快又回來了。他穿上借來的禮服,繫著白色的硬領結,那領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