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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為善的老合
文匯讀書週報
舒乙
文學界有幾個很厲害的人,總是鋒芒畢露,誰都敢批。胡風先生便是其中的一位。
胡風先生在晚年說過一句話:“我沒罵過老舍!”看來,這很難得。不論是對胡風,還是對老舍。
老舍在胡風危難之際幫過他的忙。胡風在武漢時是靠賣文、搞翻譯、編《七月》雜誌為生的。武漢撤退,雜誌停刊,胡風一家老小的生活來源便成了問題。胡風曾向老舍求援,要求幫他找一件事做。老舍去求搬到重慶北碚的復旦大學文學院院長伍蠡甫教授,請他聘胡風到復旦大學去任教,教“創作論”和“日語精讀”。當胡風經宜都、宜昌、萬縣抵達重慶的第二天,老舍便將聘書和時間表交給了胡風,救了他的家,使他得以在重慶立足。
在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中,老舍任總務部主任,胡風任研究部主任,兩個人合作得很好,結下了很深的友誼。到五十年代初胡風受批判的時候,老舍常把胡風拉到家裡來,勸說、開導他。1965年胡風被判刑,第二年實行監外執行,但必須到四川成都去落戶。胡風大悲,在離京前寫下了四封信,表示告別,這四位收信人是徐冰、喬冠華、陳家康和老舍。老舍可能是文藝界中唯一的收信人。足見他們之間友誼之篤厚。所有這些,大概就是那句“我沒罵過老舍’的來由。
老舍營救過不少被國民黨逮捕的進步文人。現在知道的有馮雪峰、駱賓基、豐村、魏孟克、方殷等人。
作家魏孟克和詩人方殷是1940年5月在重慶機場被特務逮捕的。幸虧送行的詩人藏雲遠沒有暴露,馬上趕回去向老舍報告。第二天,老舍到巴縣中學求見馮玉祥將軍,馮派參謀趙力鈞去劉峙的衛戍司令部,搞清了秘密關押地點,正式向國民黨要人,魏、方兩人方得以釋放。
1982年3月在濟南舉行的第一屆老舍學術討論會上,老作家駱賓基送來了一篇文章,說他直到寫文章的前不久,才知道40多年前營救他出獄的原來竟有老舍先生。駱賓基曾任北京作家協會副主席,不論是會上會下,有許多機會和老舍接觸,可是從未由老舍嘴裡聽說過這件事。直到他在報刊上看見於志恭寫的一篇文章,才恍然大悟,使他感慨的已經不是老舍幫忙營救了他,而是老舍迴避這件事,不想利用這件事,極力避免朋友之間可能出現的感恩色彩。他不願意給朋友以任何的心理負擔。
老舍和作家、翻譯家趙少候是老朋友,早在三十年代他們就合作過,一起合著過一篇《天書代存》的長篇小說,是《牛天賜傳》的續集。老舍還向趙少候學過一點法文。1957年的“反右”鬥爭中,趙少候也被衝擊。一次在文聯大樓裡開會,老舍坐在主席臺上,趙少候坐在大廳的最後一排的一個偏座上。散會後,大家往外走,只見老舍下了主席臺,徑直走到趙少候旁邊,當著眾人的面,站下來,並不看趙少候,揚著頭,眼睛看著前方,雙手拄著手杖,慢慢地說:“少候啊,聽說‘百魁’剛開張,嚐嚐去。”“百魁”是北京東四的一家老字號小飯館,很會做幾樣獨特的風味菜,老舍的意思很清楚,我們還是朋友。
石揮是中國最有才華的話劇和電影演員之一,可惜的是,1957年石揮也遭到了不公正的批判,以後便由舞臺和銀幕上消失。一次,老舍聽說石揮由上海到了北京,躲在一個什麼旅館裡,不願見人。老舍找來了市文聯的秘書長,讓他千方百計把石揮找到,然後去訂一桌豐盛的酒席,邀請他赴宴。秘書長找到石揮,可石揮不肯答應。最後,秘書長只得告訴他這是老舍的佈置,石揮才欣然從命。他們先到老舍家,老舍根本不提那些政治運動方面的事,讓他看花,看畫,看貓,說了好多笑話。石揮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痛快地去參加這次宴席了。
與生命的對話
《與生命的對話》
林雲青
什麼是幸福幸福也是一種感覺,一種感情色彩濃郁的感覺。它既會是對過去的回憶,對未來的嚮往,也會是就在眼前的思維畫面。在冬天想象夏天,彷彿會聞到溫暖的氣息。在茫茫的大海,想起甜蜜的小屋,在飢腸漉漉的旅途,想起一桌豐盛的宴席。輾轉於靜悄悄的病塌,想起英姿煥發的健康體魄,孑然一身的孤獨之時,想到情意綿綿的新婚之夜。都會使人產生幸福的感情。有時把事情倒過來看,或者換一個角度從這一山去看那一山,也會使人為自己開闢一條通往幸福的道路。當然,這是從精神上來講的,物質上的享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智慧是經歷的產物人的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