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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也不爭!我勸她理直氣壯地把錢要回來,她直哭,說‘算了,算了’。哭過以後又抱怨,說‘他一直說喜歡我,為什麼突然不要我了呢?’我還勸她:‘你太單純了,怎麼能那麼輕易相信別人!’(徐國強一聲苦笑。)當時我還沒想到自己也是一樣的。”
沉默了一會兒,徐國強繼續說:“她現在這個男朋友我看也不怎麼樣——他叫威廉。那次我跟他聊了兩句,他看人眼睛直打轉。我問他是哪個系的,他說是化學系的;過了兩天碰見他和另一個人聊天,他又說自己是肯尼迪政府學院的。這人也小氣。有一次我帶他們去買東西,兜裡沒零錢,向他借了五十美分——停車好用。結果第二天看見他,他寒暄了兩句就跟我要錢……”
“你應該向他要汽油費!”我說,“分明是你好心帶他們去買東西!”
“當時我覺得很不對勁,找了個機會勸鄧輝,說這個男人可能有問題,叫她小心,她也不聽。”
“她怎麼這樣?”
“看她的樣子,好像不太信任我。”
這時鄧輝說笑著和威廉走過來。我們住了口,勉強跟他們打了招呼。威廉轉頭對鄧輝說:
“我特別喜歡你的髮型——我認為這種髮型最能體現東方美……”
兩個人走了之後,我心裡不暢快。徐國強說:“小明你低著頭幹什麼?人家的事,外人沒法管,勸也勸了,也只能這樣了。”
“徐國強,”我衝動地說,“你回去相親,可千萬看準了,找個可靠的人!”
此後我沒注意過鄧輝。整個學年,研究、論文、考試像山一樣壓在我肩上。第一學期將盡,我和愛麗絲也不在宿舍見面了,改在圖書館約會,我們一起看書。我對愛麗絲又怕又愛。我怕惹她生氣,離開她我又形單影隻。看書時,我數著頁數,心裡想:再看五頁,我就大膽親她一下。看完第五頁,我抬起頭,發現她正專心看書,又不忍打擾她。
有一次我把鄧輝的故事講給愛麗絲聽——只講了國內的男朋友騙她的事,省去了威廉。愛麗絲說:“我早跟你說過,看人要冷靜,不能輕信別人。”
“我有時挺擔心——你這麼天真,會不會有人起歹心騙你?”
愛麗絲笑道:“騙我?老實說,我不認為有人能這樣騙得了我。”
“我也知道,你表面上孩子氣,心裡其實很謹慎,凡事都有個計劃,三思而行,從不衝動……可我還是有些擔心。”
“孩子氣?”愛麗絲臉色一沉,“我怎麼孩子氣了?你說話不講道理。”
第二學期開始,正是冬天最冷的時候。這年冬天特別長,雪一場接一場。一天晚上,我無力地坐在公共汽車裡,腦子空空的。忙了一整天后,唯一想的事就是回家好好睡一覺。車內人們也都疲憊不堪,一言不發。突然,前面有人用漢語大聲問:“這車是去哪兒的?這車是去哪兒的?”
聲音有點熟。仔細一看,我嚇了一跳——是鄧輝在問她身邊的一箇中國女孩。鄧輝完全變了。她控著身子坐著,卻高仰著頭,臉上凍結著一種痴呆而痛苦的表情。
“這是某某路公共汽車,往我家裡去的,”她旁邊的女孩說,“到家就好了。”
片刻,她們下了車,淹沒在風雪當中。
過了一星期,我在宿舍碰見徐國強,他喪氣地告訴我說鄧輝好像受了什麼刺激,精神失常了。
“那個威廉!”徐國強搖著頭說,“原來他根本不是學生——只是在心理系的一個實驗室臨時做點事,竟然冒充學生來宿舍騙人!”
“他欺負鄧輝了?”
“誰知道!他幹完活,人已經走了。就算真出了什麼事,也沒有證據,何況是鄧輝自己喜歡他。”
“鄧輝呢?她現在在哪兒?”
“精神病醫生說她的情況很穩定。她系裡前兩天剛把她送上飛機。”
“送上飛機?去哪裡?”
“回國。她銀行還存了點錢,就買了機票。”
七、考完了要睡一整天
春天到了。一個沉悶的午後,我在辦公室啃了大半天書,頭昏腦脹。博士生資格考試漸漸逼近,天天覆習備考,拖到後來,我一連幾天處於亢奮狀態,特別累,又睡不著。
我走到studentslounge,那裡坐著兩個人。一個叫大衛,和我一樣是二年級學生;另一個是蕭斌,去年剛透過資格考試。蕭斌手裡拿著一杯茶,坐在一張舊沙發上。大衛坐在計算機旁邊,有時問蕭斌一兩句話,有時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