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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二層、三層。豈止,怕是第四層——謀殺親夫,偷情私奔!”
女子:“不,不!”
張鐵關:“二位當真上了渡船才相識?”
女子和男子齊聲說:“從前全不相識不相識,全不相識!”
張鐵關道:“不相識,就好辦。各了各!來呀,給我各打四十軍棍——哦,大板!”
二人被拖翻,張鐵關部下的軍棍與衙門裡衙役的大板一齊招呼。
聽得堂上女子哀叫,石二低罵:“欺負婦女,什麼本事!”心想,只是那男的此時切莫也像我,動這憐香惜玉之情,那可就要露餡了。剛這麼想時,就見堂上,男子見女子吃打不過,軍棍下強撐起身,動情地撲向女子,護住她的身體。
石二見了,心頭卻生讚歎,大堂上下,只這位還像個男人!
盧魁先也被這對男女之間的情義所打動,他望一眼石二那顯眼的單臂,再望望堂上動了殺氣的張鐵關,他悄悄挪動身形到石二身邊,擋在石二身前。石二早看出盧魁先用意,他伸左手拍拍自己右袖筒,意思讓盧魁先放心。他望一眼堂上張鐵關,再衝盧魁先搖頭,意思讓盧魁先別過來。盧魁先還在向石二這邊擠,石二壓低聲,似重複堂上受審者的話,其實是再次警示盧魁先:“你我不相識,不相識,全不相識!”
堂上,張鐵關放聲大笑:“好一個不相識,全不相識!卻為何本團長板子打在女子身上,男子的身體要湊上前來擋著護著?”
“有理,團長辦案,言之有理!”地方官帶頭,大堂上眾人響應,戲臺子下給角兒捧場似的大笑。張鐵關頗受用,卻有意無意向右側的鄉紳望一眼。堂下盧魁先早已關注到堂上這三堂會審的格局,此時越加發現居中張鐵關斷案時的異樣,這年頭殺人如兒戲的這位胡軍團長,怎麼看上去像有些畏忌那鄉紳?
再看時,那鄉紳仍老僧入定似的一動不動端坐柱頭陰影后,仍看不出其真面目。
張鐵關指著地上的女子叫道:“來啊,給我著力再打!”
男子失聲叫道:“不,別打了!”
張鐵關說:“我自打她,與你何干?”
男子詢問地看女子一眼,女子點頭:“我的哥,我倆認了吧,反正也瞞不過這位團長的好眼力。”
男子趴在地上,強抬起脖子,對張鐵關:“我和她,是私奔。”
張鐵關只望著女子:“私奔何方,為投奔革命?”
男子:“為逃命。”
女子分辯:“這位團長,我和他真的只是為情私奔……卻並未謀殺親夫,您不信派人去查,我家就在龍水湖對岸北塔下,親夫至今健在……”
張鐵關:“人是賤蟲,不打不招!”
既然這對男女已經招供主審官問的“為情私奔”,這位主審官卻為何還要動大刑?他到底要人家招什麼?就招出“謀殺親夫”,又與他這位帶兵的團長有何干系?盧魁先早看出這個胡軍團長沒安好心,但他為何非要這樣做,一時還看不清。
亂棍之下,女子和男子先後昏倒,二人手指被強拖到“供狀”上按下指印。張鐵關身後那位軍中師爺模樣的人從早備下的一大束斬標中熟練地抽出兩支,問:“團座,這一對的,又寫什麼?”
張鐵關脫口而出:“雌雄大盜!”
盧魁先無意中發現,堂上右側柱頭陰影后,那鄉紳身形一動。張鐵關在乎這一動,抬手製止正要插斬標的師爺,扭頭看定鄉紳。只聽得鄉紳一聲壓抑的長嘆,身形重新坐穩了。張鐵關這才鬆了一口氣。辛亥年那場革命之後,各地軍閥復辟,各方控制範圍犬牙交錯,變化不一,各方勢力,此消彼長,擁重兵者一時對大局也把持不定,亂局中,我對你存著籠絡之心,你對我抱有忌憚之意,像今日在大足縣衙門上演的這一臺“三堂會審”,在民國二年的川省並不少見。大堂中軍棍、板子齊揮,刑場上鬼頭刀、步槍並用,當時刑具、武器的混用都頗能見出這三堂會審的十三濫似的特色。
張鐵關見那鄉紳未發話,他手一揮,男子女子被士兵與衙役從地上強拖著跪起,用粗繩子反綁了,師爺上前,向二人後頸處分插上斬標,正要拖出。
男子醒來,說:“長官,求一件事!”
張鐵關:“講!”
男子:“我和她,活著沒能成一家親,只求死在一起。”
張鐵關樂了,望著同審的左右道:“我也沒閒心為您二位準備兩處刑場哇!”
縣官笑,鄉紳矜持。
女子醒來,說:“軍爺,求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