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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抽他的時候就沒打算幹了!不是你開除我,是老子不幹了!”說完絕塵而去。走出車間大門時,我想象著自己的背影頓覺偉岸並且在心裡為自己喝彩。
我和小錢頭也不回地出了車間,回到宿舍,把自帶的鋪蓋一卷往腳踏車後座一夾,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走出印刷廠,結束了一年多的印刷工生涯。
最後一點兒花絮是,報社領導得知了一個印刷工、一個電工大鬧節日加班的訊息,相當震怒。社長決定親自找我談話。對於一個印刷工而言,受到社長的親自召見本來是一件相當榮耀的事情,可是我又和社長大吵了一架,列舉了車間主任如何迫害我這樣的進步青年工人的罪行,最後不歡而散。
其實,那時我如果服個軟,回廠還是有可能的。社長找我談話就是一個姿態了,無奈年輕氣盛的我去意已決。之後我去了電視臺幹臨時工,聽說多年之後,新來的廠長還經常對廠裡的工人說:“好好幹,什麼地方都能出人才,孟非就是我們廠出去的!”
第十章打雜
剛開始在臺裡當臨時工,基本上就是打雜,幹那些正式工不幹或不屑乾的活兒。每個電視臺都有一些臨時工幹了很多年,雖沒編制,但還一直幹著。
我剛去臺裡的時候,乾的是臨時工當中最低階的雜活兒,通常都是接電話,給攝像機電池充電,扛揹包機、三腳架之類。外出幹活兒的時候,我就一路拎著攝像機,老攝像要拍的時候,我把機器遞過去,人家拍完了,我再接過來繼續拎著。跑一個月腿,工資和在印刷廠差不多,也是三百來塊錢。不過,因為父母都在這個單位,我也比較勤快,所以大家對我都還比較好,有活兒都喜歡叫上我,活兒多了,錢就多起來了。
其實,純粹打雜的日子沒有太長時間。這期間,跟著老攝像拍片子,我也慢慢地學,沒多久就學會攝像了。電視臺的活兒裡,攝像是最容易上手的,就看有沒有人給你機會。老攝像們大多對我都不錯,每當他們拍的鏡頭差不多夠了的時候就會把攝像機交給我,讓我隨便拍點兒。慢慢地,編輯在剪輯的時候發現我拍的鏡頭還能用,到了下一次,老攝像就又多給我點兒機會拍。再後來,一些不那麼重要的選題,編輯們乾脆直接讓我去了—這就意味著,我可以獨立拍片子了。再後來,透過跟在編輯旁邊看剪片,剪輯我也學會了。最後,攝像、剪輯、寫稿、配音,這一套活兒不到一年時間,我也差不多都掌握了。這樣,我就又可以獨立做片子了。
那段時間,我主要在體育組,那裡攝像的活兒幹得最多,包括體育賽事轉播,也拍過一些小專題和新聞。記得第三屆全國城市運動會在南京舉行的時候,我拍的幾條片子還在省裡得過好新聞一、二、三等獎。這對於當時的我已經是巨大的榮譽了。
在我的臨時工生涯中有一個重要事件,那就是一九九四年夏天,有一部紀錄片叫《西域風情》,是當時文化部下屬的一個公司投拍的專案,當時攝製組到臺裡來找攝像。老攝像們有的因為臺裡有欄目走不開,有的嫌時間太長,又在新疆拍攝,嫌苦不願意去,而我是又能拍片子又肯吃苦又自由的人,就進了那個攝製組。
現在看起來,《西域風情》那個攝製組是個標準的草臺班子。導演很懂新疆,但不太懂電視,三個攝像當中,一個是南京電影製片廠的,另一個是電視臺的老攝像,還有就是我,當時我二十三歲。
其實片子拍得並不算好,只是拍這部片子給我留下了特別重要的一段回憶。我們在新疆一共拍了三個月,要跋涉於高原、沙漠、冰川,拍攝條件非常艱苦,另外兩個攝像都是分別參與了一半,我是唯一一個從頭拍到尾的。當時我跑遍了全新疆,行程三萬多千米,以至於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我對新疆的地理比對江蘇還熟。
成長。
《西域風情》總共拍了三個月,從新疆回來的時候,我頭髮長得紮上了一個小辮兒,絡腮鬍子一大把,基本上就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裝逼藝術家們的統一造型,區別在於我那是條件所逼,因為在新疆拍攝和生活條件都太艱苦,沒地方也沒時間理髮,真不是為了“裝13”。
回來後歇了大半年,一九九五年十一月,國家體育總局投拍一部中國奧運軍團備戰亞特蘭大奧運會的大型紀錄片《奔向亞特蘭大》,因為我一直在體育組打工,所以我又進了這個組。《西域風情》拍了三個月,這個“亞特蘭大”前期加後期一共六個月時間,簡直折磨死我了。生活和拍攝條件比起在新疆好了很多,但是在製作和業務要求上難度更高,也相對更辛苦,也更磨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