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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加一小碗。
在新疆,還有一個人對我影響很大,他就是這部紀錄片的導演,叫張彤,徐州人,比我大幾歲,但酒量比我大很多。現在回想起來,這個導演拍電視紀錄片的水平恐怕真的很一般,但是他對新疆那塊土地卻懷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深沉的熱愛。後一點深深地影響了我。
在我剛去攝製組的時候,張導對新疆的山山水水、風土人情表現出來的嚮往和痴迷,讓我覺得特別不能理解,甚至覺得有些神神道道的。但在結束了新疆的拍攝後,我就完全能夠理解他了,我甚至覺得,我對新疆的熱愛可能已經超過了他。所以,我一直把他當做我熱愛新疆的同路人。
我對新疆的感覺之所以前後會差得那麼大,完全是因為那塊土地的歷史和文化太迷人太讓人震撼了,那種震撼,是作為一個旅遊者永遠無法深切感受到的—它是一個多民族的聚居地,有一百六十六萬平方千米,佔中國陸地面積的六分之一。烏魯木齊大概是中亞地區最大的城市,在如此廣袤的土地上,幾十個各具鮮明特色的民族生活在一起,在那三個月裡我目睹並感受到的各種民族文化的交融、歷史淵源的傳承以及各種罕見地貌的壯美,都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經歷。
拍紀錄片的時候,我們接觸了大量的不同民族的當地人,可以說,在那幾個月裡,我們已經融入到他們的生活裡,和他們真正地生活在了一起—那年的中秋節,我就是在塔克拉瑪干沙漠腹地,與克里雅人一起過的。把自己完全融入到其他民族的群體裡,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用心去感受養育他們的山水和生活方式、宗教信仰,這不是一個旅遊者去新疆玩兒上十天半個月便能夠體會和收穫的。即便是我自己,即使現在再去一次,不論以什麼方式再去,也不可能有和當年相同的感受了。
餘秋雨曾經說過一句話,大意是,從嚴格意義上講,一個文人要想和某一片山水有靈魂上的接觸,一輩子可能只有一次。從新疆回來之後,我從心底裡認同這句話了。
我曾經去過德國、希臘等歐洲國家,尤其是希臘,它的歷史在整個人類文明史上都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但它也沒能帶給我像新疆那樣的感受。當然,也許有人會說,希臘和新疆沒什麼可比性,那就說九寨溝、黃山吧,那裡的山水美不勝收,但和新疆比,它們在我的心裡仍然缺少些能觸動心絃的東西。
我甚至堅定地認為,我對新疆的熱愛中有某種宿命的東西,它在我的骨子裡,不為人知,也很難被表達,那是一種前世今生的感覺。一九九四年七月初的一天,我從烏魯木齊火車站出來,看到碧藍如洗的天空下,遠處是起伏的山脈,近處是黃色低矮的一片片房屋,我就突如其來有一種靈魂被一擊而出的感覺,沒有任何原因。
喀納斯。
初到新疆,一切都讓我覺得新奇和讚歎,在茫茫戈壁上看長河落日、大漠孤煙,那是我過去只在小說和詩歌裡想象過的意境。到新疆半個月後,我們出發到喀納斯湖拍大紅魚,這是我職業生涯中第一次拍攝如此奇幻的題材。
很多旅遊愛好者應該都聽說過,喀納斯湖出現過一種體形巨大的魚的傳說,當地人管它叫大紅魚。關於大紅魚的故事流傳甚廣,幾十年來,無數科考隊的專業人員,帶著專業裝置,帶著揭開“喀納斯大紅魚神秘面紗”的夢想來到喀納斯,但他們在湖邊守候了很久,結果都是無功而返,誰也沒有揭開過大紅魚的真面目。和那些專業科考人員比起來,我們就像一幫草寇,雖然只有電視臺的攝錄裝置,但還是帶著無限的期待,去到喀納斯湖。我們很清楚,對於《西域風情》這部紀錄片來說,記錄關於喀納斯湖大紅魚的傳說是不可缺少的章節,我們只是需要記錄一個行程,記錄這裡的人們關於大紅魚的講述,我們並沒有期待能真的拍到大紅魚。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新疆的開放程度還很低,旅遊業也並不發達,聽說過喀納斯湖的人也不像現在這麼多。要上喀納斯,頭一天必須住到布林津縣。我們在縣委招待所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向喀納斯進發了。我記得從我們住的招待所到喀納斯,直線距離大約是九十多千米,沒想到的是,那一路足足開了十一個鐘頭。我們當時開著的是兩輛豐田4500越野車,車是好車不說,兩個司機也很厲害。他們都是中科院新疆分院的老駕駛員,一個叫劉新生,一路上跟我關係特別好,另一個叫餘建設,都四十多歲了,都是有近二十年駕齡的老司機,其中老餘當年還給彭加木開過車。
一九八〇年,彭加木在羅布泊地區進行科學考察時意外失蹤,留下了很多版本的神秘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