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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珠正色道:“娘娘這裡說哪裡話,別說奴婢如今還是大宮女,就是做粗使雜役,也是要報娘娘大恩的,況且皎月姐姐向來視奴婢為姐妹。”
淑懿心裡暈開一絲得意,皎月是她在董鄂府經過無數考驗,精挑細選出來的,雖然不是極聰明的,卻絕對忠誠。自從定計收服了雲珠後,淑懿更視二人為左膀右臂,至於大宮女綠吟,倒是輕易不使喚她的。
今年的天冷得特別快,尚未立冬,那寒意便一日濃似一日了。九月二十八落了第一場雪,雖然不大,只是紛紛地撒著雪珠子,可是足以令人感覺到嚴冬透骨了。
隨著雪珠子落下來的,還有宮裡的兩件大事,一件是皇后病癒,重新攝六宮事,雖然日日必得去慈寧宮回稟宮務,可到底是重新出山了,淑惠妃的協理六宮之權也沒被剝奪,照舊鑲助皇后,處理瑣事。
別一件是巴爾福晉有喜了,太醫已診出她有兩個月的身孕,算算時日,該是初次承幸就懷上了皇嗣。
這兩件事如同兩股勁風,攪亂了宮裡的近乎冷清的平靜,剎時間坤寧宮和巴爾福晉的寢宮門庭若市,成了兩處炙手可熱之地。
雪裡金遍地錦滾花鑲白狐皮的斗篷向肩上一搭,淑懿只覺一暖,回頭見皎月正嘟嘟囔囔:“格格也不想想法子,這些人都是拜高踩低的,看著皇上少來了咱們承乾宮幾回,一個個笑得都跟原先不一樣了!”
淑懿呵呵一笑,笑聲中卻似窗外的雪珠子般清寒,“你沒事非要看人家的臉,不是自尋煩惱麼,難道人家對你笑一笑,你就能得個金元寶來!人要做到寵辱不驚,方能成大事!”
一席話說得皎月啞口無言,卻也辯駁不得,只好搓著兩隻手去院外檢視小太監備的暖轎去了。淑懿冷笑,論寵愛,她還是後宮中雨露最多的,這起奴才願意鼠目寸光,就叫他們鼠目寸光去吧。
淑懿拿過雲珠遞上的紫金浮雕手爐,套了只墨狐皮的袖筒,坐了暖轎,一徑來到坤寧宮。
自從皇后病了,嬪妃們已有好一陣子沒有晨昏定省了,所以今日便如約好了似的都起了個大早,有的是想要聚在一處,閒話宮裡的流言,有的則是想瞧一瞧,因為巴爾福晉的胎,各宮嬪妃又要生出什麼熱鬧來。
淑懿的輦轎來到坤寧宮時,貴妃和貞妃就正在圍著巴爾福晉問長問短,佟佳氏也站在一邊,強打的精神卻掩不住容色間單薄的憔悴,淑懿驀然想起來,她年已及笄,論資排輩她這個正藍旗都統的女兒也該侍寢了,可不知淑惠妃動了什麼手腳,竟讓厄音珠一干家世低微的格格把她擠掉了。
淑懿遙遙地看著佟佳氏那寥落的纖影,心想她這樣巴結貴妃,貴妃也還是不肯幫她獲寵。
輦轎一斜,淑懿穩穩地從裡面走出來,她的輦轎是用江南新貢的暖緞造的,輕軟厚密,擋風禦寒,乍一出來,淑懿精心養護的嬌嫩肌膚,竟如被稀薄鋒利的刀刃細細地劃過似的,有一絲轉瞬即逝的疼痛。
貴妃笑逐顏開地迎過來,笑意含著不易令人覺察的幸災樂禍,“妹妹來得好早!”
淑懿微微一福,笑道:“不及姐姐們早,因著好些日子沒見了,便早些過來了,好與姐妹們說說話。”她玉立貴妃面前,俯首施禮之間,看到貴妃手指隱隱泛著青色,不由怔忡,抬頭看看貴妃,貴妃正執著條蔥綠撒花絹子掩口咳了兩聲,淑懿眉心驟然一鬆,向貴妃粲然笑道,“姐姐進去說話吧。”
☆、20第二十章 坤寧交鋒
眾人一徑說著,一徑走進正殿,殿中通著火龍,籠了十幾只銀霜炭的炭盆,烘得白條石盆裡養著的“玉玲瓏”的水仙綻出春意幾許。
貴妃撫弄著水仙的玉蕊若裁,盈盈笑道:“是好些日子沒見了,才剛我們還在議論,不過才幾日,巴爾妹妹竟是快要做額孃的人了!”
貞妃的紫玉嵌煙晶粒的護甲,抹過殿中擺著的鳳穿牡丹紫銅大鼎,錚錚刺耳,“這也是巴爾妹妹福氣好,才承寵了幾回,就有了,宮裡比巴爾妹妹承寵多的嬪妃有的是,卻也沒個動靜。”
後宮中承寵最多的當然是淑懿了,貞妃這話無疑就是譏誚於她的,素日她雖與淑懿不睦,但念著同為董鄂氏,貞妃從未這樣明顯地對她冷嘲熱諷過,只因近幾月來,孝莊對淑懿愈加看重,她看在眼裡十分地不是滋味,貴妃又不著痕跡地屢屢添油加醋,故而此時出言相譏,淑懿自然也知道這些,但她現在還不想跟自家姐妹針尖對麥芒,所以只作渾然不覺,又對巴氏噓寒問暖起來。
然而貞妃這話卻穿門過戶,傳入門外一人耳中,只聞嬌滴滴地一聲,“子嗣之事本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