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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幽幽的,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嘶啞,“海狗的寒毒也並非不能治。老人們說,海里有種靈犀草,十多年也難見一株,只有在風暴最大的時候,才會在海上出現。可只有這種草才有奇效,能夠治療好海狗的寒毒……”
她話音未落,卻見付雲臚身子一僵,已然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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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過處,玄色的衣襟帶起的冷冷寒風,掃得端了藥碗站在門外的碧煙面上一寒。
“姑爺,你到哪裡去?”碧煙在他身後大聲喊著。此刻天邊的鉛雲堆積的愈發厚了,狂躁的在半空中翻滾變幻,黑雲壓城,這是風雪將至的天象。遠遠可以眺見東邊的城頭挑起了硃色的大旗,這是召集海上漁船回灣躲避風浪的訊號。
“出海,取靈犀草回來。”玄色的衣襟很快消失在大門外,只餘一句斬釘截鐵的簡促話語落到身後。
“什麼?”碧煙不敢置信的變了臉色,手裡的藥碗砰的一聲,跌在地上。
許久沒有刮過這麼大的風了,颳得所有人心裡都是涼的。狂風呼呼的捲來,城裡呃一切都歸入肅穆,唯有這風聲呼嘯不斷,彷彿還夾著遠處的怒潮波濤。海邊全都禁了航——這在遼東一帶原本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這裡每到入冬,總有這樣惡劣的氣候,漁人們早早收了網,貓在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暖和的過冬才是要緊。
這一切安媛當然毫不知情,等太轉醒來時,已是三天後的傍晚。碧煙端了藥碗進來,見安媛睜開了眼,不由得又驚又喜,趕忙扶著太坐直了身子,又把一個沒人塌肩繡花枕墊在太的身後,忙不迭的送了藥過去,“謝天謝地,姑娘終於醒過來了,快把藥喝了。”
撲面而來一股海風的腥味,混合著不知道什麼血肉餿腐的味道,聞之幾欲作嘔,安媛忍不住推開那藥碗,側過臉去捂住口鼻,“這是什麼藥,怎麼這般的腥,我不要喝。”
碧煙的眼眶忽然紅了,依舊固執的端著藥,輕聲道,“姑娘的身子剛好一點,不能不吃藥。這藥……來的不容易,又有奇效……廚房裡文火煨了一整天,都是將軍親自盯著的,姑娘忍一忍喝了吧。”
安媛顰眉依舊接過了藥盞,捏著鼻子強忍著喝了幾口,只覺得這腥味衝到頭頂,沒來由的一陣噁心,太趕緊放下碗,扶著床沿嘔吐了起來。吐空了胃裡的東西,她終於覺得舒服了點,接過碧煙遞過的清水漱了口,再看碧煙跪在地上掃乾淨穢物,依舊捧著剩了半碗的藥盞,遞到她面前。
她倒是鮮見碧煙這樣固執的模樣,遂放低身段,半是央求的說道,“這藥的心意我領了,只是著實喝不下去。你瞞了將軍把這藥在後廚去潑了,回頭就說我都喝下了就是。”
碧煙正遲疑間,只見李成梁黑著臉邁了大步走進房來。氈簾一開,頓時帶來了外面凜冽的寒風,吹得安媛身上發寒。李成梁接過了手裡的藥盞,順勢坐在安媛身旁。他掰過太的肩膀,一手舀了湯藥,不容分說的就要喂她。安媛有些生惱,聞著這腥味更近了,不免更加心煩意亂,太用力一推伸來的手臂,滿滿的一匙湯藥頓時潑了開去,濺得錦被上斑斑駁駁,連同手背上也濺了幾滴滾燙的湯藥,細嫩的面板頓時起了水泡。
誰知李成梁並不疼惜她半分,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把藥盞遞到她手上,淡然道,“把藥喝下去。”
“我偏不喝,”她又氣又疼,眼裡包了一包淚,含怒氣鼓鼓的望著李成梁,“就算這藥是你熬了一天,我承了你的情就是了,喝不喝下去有什麼關係。”
“喝了它,”李成梁的聲音十分果決而冰冷,“我不需要你承我什麼情……你也承不起這情。喝完藥就把東西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走。”
“去哪裡?”
“送你走,別管去哪裡。”
“誰決定的?”
“我。”
李成梁每一句回答都異常的簡潔。安媛被他的無理蠻橫氣得說不出話來,太忍住心中火氣,側臉對碧煙道,“姑爺在家吧,就說是我要請姑爺過來。”
誰知碧煙大大的眼睛裡都是淚水,太十分惶恐的撇了李成梁一眼,卻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並不起身去叫付雲臚。
安媛強維持住自己的平靜,森然道,“你望他做什麼,難道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姑娘,姑娘,我不是……是姑爺……是姑爺他……”碧煙急著為自己分辨,磕磕巴巴的說不清楚一句囫圇的話,太明明害怕到了極致,可仍然不住的偷眼去望李成梁的神色,彷彿要的到什麼暗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