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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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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了,樹葉也很快落光了,天地間蒼茫一片荒涼景象。
付雲臚去李家提親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李成梁並未一口答應,他望著付雲臚送來的厚重的彩禮,只是微瞥了一眼,說道,“先放下吧。”
“將軍。”付雲臚固執的叫道,並沒有退下。他目光炯炯的望著李成梁,只是等著他的答覆。
我……
悄悄站在帳外的索秋,看到了李成梁緊鎖的眉頭,心提到了嗓子眼。過了許久,李成梁終於擰不過付雲臚的執著,略點了點頭,慢慢道,“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就這個月把事辦了吧。”
付雲臚的神色赫然輕鬆了許多,向李成梁恭敬的行過禮,無話退下。索秋的心卻並未放下,她遠遠地望著李成梁眉宇間的陰鬱神色,嘴角不自然的亦有些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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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結婚其實是件甚是複雜的事,納采、問名、納吉、納徽、請期的六禮斷然是不可少的,縱然是安媛身在軍營之中,又有李成梁的命令一切“從簡儘快”,然而把“小聘”、“送定”、“過定”、“定聘”的過場走完,卻也堪堪到了月末。
辦喜事的那夜,恰是這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花落下。紛紛落落的雪花孤獨的飄落,映襯在一片冰冷的月色中。安媛拖著沉重的身子,身著一襲華美的冰色嫁裙,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緩緩步出了李家的宅院。
悅耳的絲竹一直響徹庭院,軍中略有些品級的軍官賓客都齊聚在廊下,人人都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嘴上說著半真半假的恭喜話,卻齊順順的瞧向體態略顯臃腫的出嫁新娘,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成梁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看著款款走近的安媛每一步都踏的小心翼翼,她有了七個月的身孕,行動已然非常的不便,雖然身子仍然是瘦弱的,薄薄的肩胛彷彿撐不起厚重的衣衫,唯有小腹突兀的鼓起,更顯得身形不甚協調。她很是固執,不肯穿上紅色的嫁裙,只肯穿自己帶來的素色衣裙,唯有裙裾上繡滿了大枝大枝盛開的玉蘭。勉強算是一點墜飾,唯有頭上戴著金繡雲霞的硃色霞帔,可依舊掛著極為冷色的銀絲的珍珠面簾,上面綴滿了顆顆拇指般大小的上好圓潤的珠子,珍珠的光暈映的她面目都有些模糊——這是李成梁專門為她備好的嫁妝,也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點新嫁娘的豔色。然而此刻真的看到她微微低下的螓首,彷彿不甚承擔頭飾的重量。輕輕的珠簾晃了一瞬,露出半張朱顏的慵懶與黯淡。她從早上就說要在房中收拾打扮,不讓任何人進去。可竟然連妝飾也未化,他的心裡忽然緊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欲去攙扶她一把。
不知何時,付雲臚不知不覺的站在安媛身側。他銜著一抹笑,淡淡的扶住了安媛的胳膊,直直的向李成梁拜了下去,“兄長在上,受雲臚(安媛)夫婦一拜。”
李成梁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他遮掩了尷尬的虛扶了扶,沉聲道,“無須多禮。”
一旁的禮讚高聲唱著“禮畢”,便有幾個丫鬟過來攙扶著安媛上了花轎。付雲臚的住處雖然離李家不遠,但明代習俗新娘子一定是得坐著花轎過門的,這禮數倒也並不能省去。幾個機靈的小廝早便過來打起了四個燈籠,一眾盈盈的出了門去。李成梁站在雪地裡空空的望,遠遠只見那大紅的喜轎越行越遠,微微擺開的銀絲繡幔中隱隱透出一抹玉蘭色的冰帛,刺目的蕭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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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雲臚騎著玉驄馬緩緩隨在喜轎之旁,馬蹄都被精緻的包了銀掌,四面都鐫刻了小巧的喜字,此刻敲擊著青石的路面,發出悅耳而有節奏的樂聲。他微微側轉頭,含笑望著近在咫尺的新娘,心中抱有無比的喜悅,輕聲喚了一句,“媛兒。”出乎意料的,那喜轎的輕薄繡幔微微顫了顫,卻沒有如想象中的掀開而露出那張玉色含喜的容顏。他心裡有一瞬的失落,但隨即想到,女兒家定然是害羞而靦腆的,又還是在這大街上,她怎好意思如自己這般粗魯。他心下微微有些歉意,抬頭看了一眼朦朧的月色彷彿都含了一絲脈脈溫情,他心中驟然浮起一絲期待與喜悅,催促了抬轎的小廝加快速度向家中行去。
安媛畢竟是懷有身孕出嫁,因此付宅中並沒有什麼賓客。付雲臚的父母家人都遠在老家,家中也就只有幾個雜役奴僕,非常冷清。到家後付雲臚自先下了馬,吩咐著丫鬟扶了安媛先去房中休息,他栓好了馬匹,卻有些忐忑的往房中行去。
斗室內早已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