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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弄出一出賞茶,費盡心機設下計策,引著這個不起眼的斟茶丫鬟到廳上來。
卻見嚴世番笑了笑說道,“郡主真是問倒我了,要說茶道我也是外行。。。。。。”他正側頭去尋安媛,卻見對面的男子接過侍女送上的茶盞,冷聲說,“將茶香薰入木炭之中並不算稀奇,鮮摘的茶葉密封存香,與小方碳九蒸九窖便可得茶香碳。南唐宮中便有這樣的秘製方法,只不過今人飲茶習氣不甚,這種茶香碳飯而鮮見了。”
一番話畢,眾人無不心中佩服,交口稱讚不已,一旁的福畢更是又欽佩又仰慕的看著她。
安媛聞言一驚,抬頭去看那皂衣男子。隔著珠簾卻見那男子一雙黑眸也正晶晶然盯著自己,她的眼眸瞬時似被灼燒,有些刺目的痛意。她有些遮掩的伸手去拿爐上的銅壺,不期正好觸到把手上,滾燙的壺身燙的她手一縮,再看指尖已經是燙出幾個細小的水泡,針刺細小的水泡,針刺般的痛瀰漫開,有幾分侵入心底。
那男子不知道怎麼地手也一抖,茶撒在手上,燙紅了一片。坐在一旁的福華趕緊拿起繡帕輕輕幫他擦拭,眉目間全是焦灼與擔心。嚴嵩含笑看著這一幕,撫著花白的長鬚哈哈笑道,“真是鴛鴦情深,好不令人羨慕。相信過不了幾天陛下就會下旨,到了郡主大婚那日,老夫一定要親為唱禮。”
福華面上一紅,有些羞澀的縮回手來,望向男子的目光多了幾分柔情。卻見那男子全然未決手上的燙傷,他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著一處發怔,她有些不解的循著目光望去,卻是一道珠簾隔住了視線。
一簾之隔,彷彿塵世重蹈。
斯人,斯景,咫尺之近,前塵往事,重上心頭。
相對默默,卻什麼都不能說。隱約隔簾見到那男子的目光有幾分有幾分焦慮疼惜,安媛有些惶然的低下頭去,強定住心神擺好第二道茶具,努力的穩住銅壺沖水浸葉。嚴世番坐在席位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唇邊浮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福華看著身旁那人的目光,總覺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品了一口茶,皺了皺眉頭道,“這茶雖然好,只是茶香淡了些,沒有甘甜的回味。”
嚴嵩有些尷尬
的笑笑,真準備呸笑答話,卻聽簾外女子輕柔的聲音說道,“回稟郡主,這是黃山的猴魁茶,出自太平湖畔的猴坑一帶,一年明前雨後,所得魁尖也不過數斤而已。小人泡的這茶,乃是每年隆冬之際,大雪過後,猴坑難得所出的雪魁茶,此茶不如春茶那般甜香喜悅,卻有冬雪蒼茫間,萬物冥寂待發,苦盡甘來的回味。
嚴嵩大是窘迫,郡主是請來的貴客,想不到自己府中一個小小丫鬟敢頂撞她。他正準備出言呵斥,卻聽福華到底是個市六七歲的小姑娘,受不得氣,早已忍不住語調尖利的說道:
“苦盡甘來固然難得,但今日王爺出的題目豈不是‘新鮮’兩字,沒有甜味,如何得出新鮮?”福華與簾外的女子雖然未曾謀面過,不知為何心中很是厭惡她,憑空生出一股怨氣來。安媛亦聽出這話中的怨氣,不再答話,只顧安然沏茶。
只見身旁的皂袍男子端起茶盞聞了聞香,淡然說道,“飲茶需要有茶境茶思,在這滿屋的酒肉之氣之中如何飲的了茶。這位茶師所啟的茶香碳,想必是為了在這斗室之中托出一個茶境來,這也是新鮮兩字的真諦所在。不懂品茶的人只知水香茶鮮,反不知這茶境最是難得。”
福華聽他語言苛厲,驟然間面紅耳赤,更加惱怒的望望簾外的安媛,一時間面子上下不來。還是嚴世番最機巧靈便,他見目的達到,便見好就收的打著哈哈笑道,“王爺果然是妙論,世番聽這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茶雖好,但美酒佳釀更香。依世番看,不如撤了酒盞,再回凡塵世界喝酒觀舞如何?”
見那皂衣男子默許的點點頭。嚴嵩長舒一口氣,有些怪罪的看了兒子一眼,吩咐收拾茶盞,重開筳席。
從哪日之後,平日裡連正眼也不瞧一眼嚴嵩的裕王,不知為何竟然成了嚴府的常客。三天兩日便欣然來嚴府赴宴。對這個變化,嚴嵩自然是大喜過望,平日裡巴結都巴結不上的裕王肯主動垂青,這樣的政治籌碼簡直比不爭氣的景王高出許多倍。芙蓉閣裡夜夜笙歌,許多朝中大臣不免也持了觀望態度,人人都道裕王若能繼位,嚴嵩肯定沒有好下場,卻想不到如今有了這樣的變化。
每次宴會,福華郡主自然都會同來。嚴世番全然不顧父親總在席間極力討好巴結裕王和福華郡主而再三提出的聯姻之喜,總要不顧福華郡主臉色的在席間安排一次獻茶,今日品猴魁,明日賞老君眉,春日鬥茶